许川燃见聂歆不动,也没有再说什么,转身进入厨房。
聂歆抱着衣服合上卫生间的门。门锁就是那种很老式的,类似更衣间里的插扣,插进去会发出清脆的金属碰撞声。
卫生间很狭小,洗手台、淋浴池、洗衣机都紧紧地挨在一起,有聂歆读高中住校的那味了,只不过她高中的基础设施比这儿还好些,起码淋浴的喷头有一个是可以移动的。
聂歆望着头顶上那个固定的、圆圆的小花洒,仿佛看见公园里浇花的喷水器,聂歆即将成为嗷嗷待哺的小野花。
她把衣服放在洗手池上的柜子里,取出干毛巾。
礼服很难解,聂歆反手折腾了好久才拉开脱下。她随后打开龙头,冰凉的水哗啦一下浇在头顶,冷得聂歆一个激灵,尖叫出声。
她还以为他用过后的龙头位置,会是合适的水温位置呢!他这个年纪的男大学生都这么刚的吗?这个季节洗冷水澡!疯了吧!
听见叫声,许川燃敲了敲浴室的门:“不好意思,忘记跟你说了,水温你要自己调一下。”
臭弟弟肯定是故意的。聂歆在心里暗骂一句,白了门外那人影一眼。她随后将龙头往右拐,娟娟热水淋在身上,冒出腾腾热气。
聂歆还特地挤了一大坨椰nai味的沐浴露,让他心疼心疼。
许川燃倒还真不是故意的,他是真的给忘了。他站在门口,听见里面哗啦啦的水流声,想起昨夜的事,这心里又好像有一把火在烧。
他深呼吸,摈弃杂念。从冰箱里取出两个鸡蛋和一盘冷饭,又从菜篮里挑了个新鲜的番茄,还顺手取了包卤味牛rou。他想了想,又打开柜子,取出两根火腿肠。
聂歆洗好从卫生间里出来时,许川燃炒完的蛋炒饭冒着热气摆放在桌上,筷子勺子都替她准备好了,就等着她人就坐了。
聂歆踩着拖鞋光着腿,头上包着毛巾。因为淋到了头,她索性就把头也洗了。这衣服穿在身上很是宽松,恰好盖住屁股,在膝盖以上五厘米的样子,倒还真给她穿成裙子了。
聂歆本想问吹风机在哪,却听他道:“先吃饭吧。”
她点头,解开毛巾,把头发披在身后,坐到位置上。
聂歆舀了一勺饭,才觉得这根本不是蛋炒饭,简直可以是rou炒饭了。火腿丁、牛rou片、鸡蛋白,这个料也太足了,而且还加了沙拉酱和番茄酱,这可比店里卖的还要豪华。
聂歆尝了第一口就停不下来了。她平常早饭只吃两口的人,今天破天荒地吃完一半了。
“好吃吗?”许川燃挑眉。
“不错不错。”聂歆没说超好吃,怕他骄傲。她还琢磨起怎么把他聘到别墅里当厨子,光遛狗对他来说简直是大材小用。
许川燃见她披在肩后的毛巾已经被水浸shi,水珠嘀嗒嘀嗒地落在板凳上。他转身走进卫生间,随后拿着吹风机出来。
聂歆疑惑地看着他。
他解开吹风机捆着的插线,“不介意的话,我帮你吹头发?”
聂歆的心咯嘣一下,但她表面上装作很淡定,还扬着嘴角调侃一句:“这不是女朋友的待遇吗?”
他笑笑,给了聂歆一个别多想的讯息:“我妹在家也是我给她吹的,我在理发店里还兼过职。”
聂歆觉得尴尬了,转过头继续咬饭,默认地点点头。
他轻柔地撩起她的发,暖暖地热风温顺地扑在发丝间。聂歆安静地吃着碗里的蛋炒饭,突然觉得这种感觉好像很久违。
对了,细细想来,她已经度过很久的单身生活了。
“你昨天怎么喝得这么多?”许川燃忽然开口问。
“还可以吧,我酒量挺好的,昨夜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聂歆道。
他眸色暗了暗,想起她身上的玫瑰香,“你昨天宴会上都和谁接触过了?”
他问出口才意识到自己没权利干涉这么多,于是又补了一句,“算了,没事。”
聂歆先是诧异他为什么要这么问,随后听他话也不知道该不该回答,于是陷入沉默。
许是觉得气氛有些尴尬,聂歆主动转移话题:“你妹妹呢?”还怕他没听见,提高音量。
“今早送去到幼儿园了。”许川燃淡淡地说。
聂歆了然,想起他书桌上的儿童画:“你和你妹妹两个人住在A市吗?你父母呢?”
她这才发现,原来她对他的了解,少之又少;也这才发现,原来她对他很好奇。
而对一个人好奇,是喜欢的开始。
“……”
察觉到身后的人沉默,聂歆怀疑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哪有父母不带妹妹,要让一个大学生带妹妹的呢?在A市光养活自己就很困难了,更别说还有个小的。
要么就是他父母没能力扶养,要么就是他父母……
“对不起。”聂歆垂眸,“提到你的伤心处了。”
“快吃吧。”
他只回了这句,语气温柔,更让聂歆心里感到内疚。这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