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南烟心下一顿。
“真没话了?”他最后问她一遍,微笑地看着她。
南烟一时哑然。
他见她的确没什么可说的了,于是作罢,徐徐低朗的嗓音在手机另一侧,“再见,我会想你。”
“……”
然后他最后笑着看她一眼,转身,从另一侧下去了。
南烟注视他。
直到他彻底消失不见。
透过巨大通透的玻璃窗,南烟注意到一辆轿车在外面等待。
不是他的车。
像是晏宅的车。
南烟还坐过一次的。
完了。
他这么没头没尾的,让她怎么能不想他。
他明明没有在机场。
是在骗她吗?
也没下来多说两句什么。
真不像他。
南烟突然想起他那日在医院的地下车场对她说,只要他想她,他就会找借口来见她的。
他在找借口吗。
怀着这样的惴惴心情,Albert突然打断了她的思绪:“我和Lance在他研究生时期认识的,我们是很好的朋友。他推荐给我你的画,这个画室也是他想送给你的。”
Albert开起玩笑:“Nan,他是不是欠了你很多钱?”
欠她钱?
“Lance和他未婚妻就要回上海了,他们要为下月月初的婚礼做准备,”Albert说,“婚礼就在上海,他有没有邀请你?”
南烟望着早已空荡荡的二层。
四周有风拂过。
“……没有,”南烟收回视线,笑了笑,而后起身,“Albert,这个地方我不能要。”
“为什么?”Albert不解。
“圣彼得堡大学游学的事我会考虑的,谢谢你们,但是这个地方实在没什么必要,”南烟直言,笑笑,“我还是比较喜欢背着画板随画随停,自由一点。”
“如果你去参加Lance的婚礼,也替我谢谢他的好意。”
她最后说。
.
徐宙也他们搬的差不多了。
南烟告别Albert后,打车径直前往他外婆家的住址。她从前去过一两回,位置还记得。
路上她看着他发来的定位,却差点报错了相邻同名的另一个小区。
心不在焉的。
快6点了。
郑南禾还没给南烟打电话。她中午顾着应酬Albert,都忘了打电话过去。
南烟于是发了条微信。
[ 在哪? ]
[ 今晚你直接来这里边吧,离舅舅家也不远。 ]
发了定位。
徐宙也外婆家住一层,老式住宅,外面有个小凉亭,这个点儿了四处都是烟火气,整个小区都弥漫着各家各户的饭香味儿。
七七八八的东西扔在外面,还没整理完全。
宋欢他们忙了一通,在小凉亭喝啤酒,南烟过来匆匆向他们打了招呼,就进去帮徐宙也收拾了。
徐宙也的外婆去年病了,回了江苏老家。当时徐宙也执意与南烟回北京,结果现在是他们留下了,外婆一人待在那边。
房子不大但温馨,今天只搬来了日常生活用品和铺盖,旧画室那些乱七八糟的画具和画架什么的都扔着,这里根本没地方摆放。
以前徐宙也还想重新把他外公的画室开起来,现在看来是放弃了这个想法,他也很久没碰画笔了。
不过也好,能重新把酒吧开起来更好,画室和画廊都不怎么赚钱的,南烟和徐宙也都不是经营这个的料子。
外婆下午还打电话,Cao着口苏南那边的方言问徐宙也什么时候回去看她。
徐宙也太忙了。
前段时间他忙着开画廊,现在又和宋欢他们准备重新开酒吧,最近又在选址看地方了。
上回和外婆见面已经是三四个月之前了。
外婆不是没催徐宙也回去过,说这个北京有什么好待的呀,消费水平又高,她都回老家了,徐宙也却还要和南烟在这里漂泊,碌碌无成。
南烟边收拾东西,边听徐宙也跟她絮叨外婆电话的内容。
她心里又想起Albert提议她去圣彼得堡读书的事。
北京待得太久,越来越厌烦这里。
这个城市对她来说,有太多好和不好的回忆,但她却一直没有想在这里扎根的欲.望。
她就像是一株漂泊的萍。
无所依傍,随走随停。
这么多年都是如此。
画室的东西,大件儿的几乎没带来,但南烟和徐宙也从前的画作都归置于此了。二三十副,质量参差,大多数都没裱边框,就是随手画的练笔,几乎不能称作“作品”的也都在其中。
这些南烟都不舍得丢弃。
一幅幅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