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向西山开口,想解释一下祁仪的事,但话到嘴
向西山二指夹着烟,多日操劳让他感到疲惫,他用掌心揉了揉眉间,不耐烦地说:“话给你讲明白了,你自己考虑。”
白恒看完了笑话,把卡在发间的墨镜架回鼻梁上,站起来把手机揣进兜里,掸了掸衣袖说:“可他现在见都不想见你。”
那一瞬间白渡平才感觉如释重负,仿佛从断崖里被安全气囊挤压的变形的身体终于在这一刻得到了新生。他望着窗外明媚耀眼的阳光,眼泪还是悄无声息的流了下来。哀莫大于心死,心死亦为重生。
向西山瞟了他一眼,说:“我什么都向着他,给他最好的,一直把他留在身边,我对他还不够好?”
所以对于向西山这一系列精神骚扰他都视而不见,等到三个多月他出院后,向西山才忍不住第一次“露面”说:“我送你回家。”
之后向西山确实再也没出现在白渡平眼前,他的一切全由护工打理。但是白渡平知道,向西山经常“偷偷的”来看他。有时候是被护工推出去晒太阳,他那辆宾利就夺目耀眼的停在疗养院门口,有时候是明目张胆的“躲”在病房擦得透亮的玻璃门回头看。白渡平也没瞎,无论他怎么“悄悄”都很难不让白渡平看见。
祁仪不敢相信的睁大眼睛:“你……你是不是疯了?”
向西山没说话,气的双手捏紧病床护栏,心想老子在这伺候你一个多月,张口第一句就是让我放过你?可是白渡平真的太虚弱了,他眼圈整个凹陷进去,眼角似乎还挂着泪,绕是向西山再不是人,也说不出“你做梦”这样的狠话,只能连哄带骗,说“等你把病养好再说。”
可等白渡平开口后,向西山又恨不得唔上他那张破嘴。白渡平出事后第一次开口,嗓音虚弱沙哑,“向西山……向……叔叔……”,他的声音跟受伤的猫一样,向西山不忍心往前倾,就停那细小声音嗡嗡的振了几下,“求你……放过我吧……”
向西山手上动作一滞,眉目下垂,这都快一个月了,白渡平确实一点苏醒的迹象都没有,他是真的,不想再见到自己了。
向西山被气的连连点头,忍了又忍,摔门走了。
“我没生气,一直都没生气。”白渡平说得诚恳,但向西山却不信。
向西山挂了和白渡平的电话后,就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发呆,脑子里净是三年前白渡平出车祸的事。他时不时的点亮手机屏幕,看看小孩乖顺的样子,时不时又陷入沉思,等屏幕暗下去再伸手点亮。反复好几次,他才轻声叹气口气“幸好,幸好。”
他刚醒来的时候身体肌腱还没有完全康复,不太能动也没法说话,只有眼皮可以眨一眨。向西山怕他落下病根,折腾主治医师会诊了好几次,医师没办法只能按他说的做,然后得出的结论就是“说不准”,气得向西山要掀桌。
往哪儿放?然后你又让我等,我等到现在等来你为了那个小少爷魂不守舍?等来你一个交代都没有?”
幸好白渡平醒过来了,幸好没有不想见他。
之后白恒来看向西山笑话,才给他说祁仪把孩子打了,现在整装待发继续吊金龟婿。向西山正在用温毛巾给白渡平擦手,没在意他说的。白恒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跟没见过似的拿手机给向西山拍照片,一边拍还一边数落:“你但凡对他好一点,他也不至于现在这样。”
可白渡平这个资深受骗者早就不会再相信他的鬼话,他喘着气艰难地说:“不,我这辈子,都不会想再见到你了。”
白渡平毫不别扭地上了车,那老男人在车上也不敢说话,到家门口了才小心翼翼问一句:“你这……还生气呢?”
这么些年向西山什么尿性,白渡平吃了个透,摔门走那只是走个形式,人向大老板脾气摆在那,他知道他还会回来。但让白渡平安心的是,他终于可以处之泰然。
三年前,白渡平在向西山的细心呵护和一股“你要是不醒来我就让你好看”的意识呼唤下,他还是醒了过来。在床上昏迷了快一个月,醒来后的几天,意识也是时而清醒时而模糊。他清醒时能看到向西山在他身边嘘寒问暖,模糊时他仿佛又回到雨夜的国道,死生不惧的冲向断崖,雨水的寒冷和撞击后刺骨的疼痛成为了他新的梦魇,他总是一身冷汗的半夜惊醒,然后看到那个梦里推他进入深渊的人正一脸焦急的望着他。
第9章
白渡平一直没醒,向西山也一直处于暴躁状态,对于祁仪的质问他懒得多解释,关好了白渡平的病房门,拿出一根烟放在鼻子下闻了闻,简明扼要地说:“婚你是别想结了,孩子如果你要生,生下来就跟他断绝母子关系,我会负责他,不然我向家不认。如果你不生,我也会给你一定会的好处补偿你。”
祁仪这个娇生惯养的小姐怎么受的了这样的对待,当即捂着嘴就哭了出来,向西山也是心情烦躁的很,拿着烟嘴敲敲手背,在她耳边恶狠狠地说:“看在孩子的份儿上我都同意跟你结婚了,你为什么还要去招惹他,你以为你是谁。”然后转身走去吸烟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