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往常最讨厌梅雨季,雨滴滴答答的跟个得了前列腺炎的中年男人一样漏个没完,空气是粘稠的,墙壁是chao的,木质家具散发出一股Yinshi的霉味,衣服用洗衣机甩干了挂出去,收回来反而吸饱了水汽,明明已经入夏,一阵带着雨丝的风刮过,能冻得人打哆嗦。
今年也一样,但他眼下没心思去烦恼永远晒不干的内裤和厨房墙角的霉斑,林青握着手机焦躁地等在学校门口,反反复复地打开一个应用又关上,如果仔细观察,会发现他的视线是虚的,空茫茫不知落在哪,一把灰绿相间的格纹伞撑开了斜倚在他颈侧,金属伞柄在皮肤上印出一条红痕,伞面倾斜得太过,堪堪遮在发顶,风一吹,雨水就全落在没遮到的那半边身子上,他这副神思不属的样子倒也察觉不了身上那点凉意。
铃声骤然响起,校门口一大帮同林青一样焦躁不安的家长瞬时活泛起来,一窝蜂地朝前涌,执勤的保安出来维持秩序,叫家长们退回警戒线外,伞面互相挤压碰撞,交织出一副色彩斑斓的画。
渐渐地有学生从教学楼里跑出来,手里甩着个透明的笔袋,有些带着笑意,有些则垂头丧气的,程铭也拿着同款笔袋,他没撑伞,灵活地从同学们伞下蹿过,一眨眼就跑到了校门口,在人群中用视线搜寻他的林老师。
“小铭,这儿!”林青被焦急的家长们挤在后面,看到程铭出来,也顾不得形象,拼命把手举高大声呼喊。
程铭艰难地穿过人群跑进林青伞下,发丝上沾满了水汽,他朝外边呼噜几把头发,跟个落了水甩毛的大型犬似的,逗得林青眼角眉梢全是笑意。
“林老师,你是不是等很久了?”他将手贴在林青shi了的胳膊上,冷冰冰的,赶紧把人搂紧带离,“跟你说了不用来接我,下着雨呢,着凉了怎么办?”
“我在家也坐不住啊,干脆来考场门口等,还安心一点。”
“那赶紧回家洗个热水澡。”
一到家程铭就打开浴霸把人推进了浴室,自己去衣柜里拿好两人的换洗衣服后也跟着挤进了淋浴间。
“林老师,让我摸一摸。”程铭抱着林青,两人胸口的沐浴露互相磨蹭挤压,打出一团白白香香的泡沫。
林青闻言揪住他的耳朵往上提,“你半个小时前还在高考呢,这么快脑子里又都是黄色废料了!”
程铭傻笑两声没有回答,但是手早就不老实地伸到林青屁股上了,沾着泡沫把他整个下身都摸得shishi滑滑的,两个xue口也被玩开了,一前一后都被程铭塞着手指挑弄,林青软了腰肢靠在程铭身上,又乖又甜。
这个澡一洗就是一个多小时,林青埋怨自己身上的皮肤都被水泡皱了,程铭不怀好意地指指身下的那根,说我这儿也被林老师身体里的水泡皱啦,于是顺理成章地收获林青的白眼一枚。
考完第五天学校发通知要考生们回校进行估分和志愿填报指导,程铭一大早被闹钟叫醒,拖拖拉拉在床上压着林青亲了十来分钟,最后被一脚踹下床,才十分不情愿地背上书包出门了,Z省是出了成绩再填志愿的,估分这个动作在他眼里纯属多余,至于填志愿,反正不管考成什么样他都不打算出省的,离林青近一点才是第一要务。
程铭下午回家的时候还拎着一尾鱼,一进家门就嘚瑟地说晚上要做红烧鱼给林青吃,林青从他面上看不出什么来,只好主动问他:“估分情况怎么样?”
“放心啦林老师,我正常发挥,要是运气好搞不好还能冲下一本线。”
“那你想过报什么学校吗?”
“就省内那几所呗,成绩出来了再说,总有书读的。”程铭乐呵呵地走进厨房刮鱼鳞去了,像是根本没把挑学校的事放在心上。
林青踌躇了一会,他早上接到程铭妈妈电话,她大概对自己儿子的成绩也有数了,开口就叫林青劝程铭报S省的高校,她现在这任丈夫在那做生意,和不少高校的学院有合作项目,以后不管是出国还是考研都能帮得上忙,谁料程铭咬死了不肯出省,她没办法,就找到林青来当说客。
“小铭,你不考虑下外省吗,你妈妈说......”
“她来找你了?”
程铭“唰”地拉开厨房的玻璃门,脸色Yin沉,手里还举着刮鱼鳞的刀,林青被吓了一跳。
“别理她,小时候不管我长大了倒来指手画脚了。”他看林青面色发白,赶紧把血淋淋的刀背到自己身后,“我还买了桃子放在冰箱里,洗干净了的,你去拿出来吃。”,说完又转身回厨房了。
“是不是因为我......”林青这话说得很小声,程铭没听见,但这个念头却开始在林青心里扎出一根刺,他从小便是这样,既贪心又胆小,要很多很多送上门的关心和爱,但这些爱一旦重了,让他觉得有心理负担和道德压力了,他就开始退缩抗拒。
高考成绩出来的时候正是半夜,林青守着电脑刷了两个小时,查成绩的网络页面依然是崩溃的,最后还是程铭先收到了短信通知。
“林老师!”程铭把手机塞进林青手里,“我过一本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