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这几年雾霾严重,政府今年颁布通知,城区禁止燃放烟花爆竹,林青倒是无所谓,他小时候,过年唯一的期待就是好心人捐赠给孤儿院的物资,一个崭新的文具盒,一件不合身的棉衣,足够院里的小孩子们高兴好几天了,烟花这种不实用的东西,没人会捐,院里也不会去买,有些小孩实在馋了,会在零点的时候偷偷从房间里跑出来,爬上二楼的平台,看远处隐隐绰绰的火树银花,但林青从来不去,他的一大优点就是不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守住现有的温暖的被窝,才最实际。
但是程铭很失落,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对于性的了解来自黄漫和AV,对于恋爱的概念则基本来自小说和偶像剧,给心爱的人放一场盛大的烟花,多么浪漫啊,他甚至提前取出了一部分定期存款,打算买几个大型烟花一字排开摆到他家那幢楼的天台上,然后和影视剧里的男女主角一样在烟花下接吻,光是想象那个画面,他就感动得要落泪,结果社区宣传栏里贴出的这一纸公告,直接将纯情少男的第一次浪漫大作战扼杀在摇篮里。
林青察觉到了小男朋友的失落,主要是他表现得太明显了,每次经过公告栏都唉声叹气的。城郊的烟花摊倒是如往年一般准时支起,毕竟只是禁城区,乡下还是一切照常的,林青背着程铭偷偷去逛了一次,他以为程铭仅仅是还没长大,爱玩这些小孩子才喜欢的玩意儿,就买了袋仙女棒回家藏在衣柜里,想过年那天拿出来哄程铭开心,他觉得童心是很珍贵的东西,自己没有,就好好维护程铭身上那点孩子气,残酷又现实的社会很快会教会他成长,而家人和爱人,不该推波助澜。
“林老师,买点汤圆吧,看完春晚当夜宵吃。”
程铭一大早就去菜市场买年夜饭的食材,并靠身高优势在一堆大爷大妈中杀出重围,抢到一只最大最肥的甲鱼,这些天他都住在林青那,夜夜笙歌,林青的Jing神rou眼可见地萎靡下去,像被妖Jing吸干了Jing气,于是这只妖Jing终于良心发现,买了一堆网上搜索出来的大补的食物,这只甲鱼,决定了他今晚的性福,现在他又在超市,和林青开着视频通话,每买一样东西都要问问林青的意见。
林青还在被窝里赖着没起,不管程铭问什么都敷衍地点头说好,前一天晚上又折腾到大半夜,他实在累坏了,男高中生的体力,真是可怕。
“那我就买豆沙馅的了。”程铭往推车里扔进去一袋汤圆,看着手机屏幕里林青睡眼惺忪的样子,心里满满当当的,这是他最快乐的一个春节,“林老师,你再睡会,我买好东西就回家做午饭。”
林青放下手机就又睡死过去了,程铭什么时候回来的他都不知道,直到整个人被挖出被窝抱到餐桌前他才有些清醒过来,程铭看他迷迷瞪瞪的,没忍住亲了一口,还想再亲,被林青推开了。
“我先去洗漱。”
林青逃似地躲进洗手间,他怕亲着亲着两个人又滚回床上去了,这几天,他们除了学习就是在做爱,爽是很爽,累也是真累。
午饭做得很简单,两素一荤,程铭说重头戏是年夜饭,中午吃多了晚上就吃不下了,林青躺到现在连早饭都没吃,早就饿狠了,把菜里的汤汁往饭上一浇,吃得干干净净,吃饱了他又犯困,程铭剥出个柚子塞他怀里,叫他去沙发上看电视。
“林老师,不能再睡了,吃个柚子提提神。”
林青觉得现在的自己像头被圈养的猪,吃了睡睡了吃,唯一的运动还是床上运动,他起身看看四周,整洁干净,程铭这个“田螺姑娘”来了之后家里就没什么活留给他干了,于是走到厨房想问程铭讨点事做。
程铭正在给老母鸡拔毛,鸡是宰杀好的,自从前几年闹过禽流感后,菜场就不让卖活鸡了,程铭有些强迫症,拿个镊子非要把它收拾得干干净净,一根短毛都不能留。
林青靠在厨房门口,觉得这么细致的活自己肯定干不来,就盯上了水槽里的一把南瓜叶,他搬来一条小凳子摆在程铭对面,对着垃圾桶撕叶片上的经络,又拿个透明的塑料盆摆在腿上,用来放处理好的南瓜叶。大部分人都只知道南瓜能吃,很少有人会买口感粗糙的叶片,程铭第一次吃的时候不知道要先处理表面的毛刺,嘴巴被扎得又麻又痛,他不明白林青为什么会喜欢这种苦涩的蔬菜。
“孤儿院的菜基本都是自给自足的,能省一点是一点,别说叶子了,根要是能吃也得挖出来做成菜。”林青一边撕扯下jing上的毛刺一边回答程铭的疑问。
程铭很是心疼,但他知道林青不需要同情,只好把满腔的爱意化成一个吻,轻轻落在林青的柔软的脸颊上。
寻常人家吃年夜饭前是要祭祖的,点上两根红红的蜡烛,围着餐桌摆一圈小酒杯,再拿一把点燃的香火去门口喊过世的亲人回家吃饭,烧完纸钱,酒潵过三遍,才可以熄了火把那些“亲人”送走,林青不知自己父母是谁,也无处寻根问祖,程铭则是有家中其他长辈Cao持,轮不着他一个小孩子,他们简单一合计,就省略了这个步骤。
“林老师,你吃这个,我炖了一下午,可香了。”
程铭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