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小狐狸那胆量,那点儿状况,哪里会吓到?
说白了,就是小狐狸惯会装,装得那叫一个乖巧、柔顺,整个皇城后宫,上至太妃娘娘,下至洒扫宫女,除了贴身伺候成安的那几个,谁知道成安和温宴一个赛一个的有本事,小小年纪就翻宫墙。
霍太妃气归气,更多的是心疼,说了几句置气话,便让两人坐下,好好问起了这一路状况。
霍以骁在常宁宫里还是收敛性子的。
真要是在御书房,定然是怎么糊弄了宋秩,又怎么与武安规争锋,最后怎么把御刀当凶器、刺进武安规脖子,添油加醋说一通,说得比话本子还Jing彩,让皇上头晕脑胀去。
可他不会这么与霍太妃说话,尽量挑些平和的开口。
温宴亦然,待说过了此番经历,又与太妃说路途见闻。
霍太妃听了会儿,紧绷着的情绪慢慢也就放松下来,脸上多了笑容。
说得差不多了,邓嬷嬷笑着开口,道:“小厨房里备了鱼干,早上刚做的,正香。”
温宴机敏,晓得这话背后的意思,便顺着台阶下:“我要去给公主请安,正好给白玉团带些去。”
待温宴出去了,霍以骁抿着茶看霍太妃。
“你啊,锋芒毕露。”霍太妃叹道。
平心而论,出众本不是坏事。
霍太妃待霍以骁亲厚,谁不希望自己养大的孩子能出色呢?
可霍以骁的身份,又不能太出色。
这事儿很矛盾,霍太妃有时候也会迟疑,亦会不甘。
各个都是皇上的亲儿子,各个都是天底下尊贵万分的身份,别人能光芒万丈,霍以骁却只能蒙尘。
偏偏,霍以骁压根不是中庸之人。
只是有一个说不得的母亲。
这世上,没有什么秘密是能尘归尘、土归土的,只要有心去深挖,势必会挖出蛛丝马迹来。
一旦生母身份曝光,霍以骁得遭受多少非议?
先帝的熙嫔,不管有没有伺候过先帝,那都是先帝朝的后妃。
敢骂皇上的言官御史,自是上折子骂皇上去了,不敢骂皇上的,就会对霍以骁指指点点。
到最后,真正背负了重压的,还是霍以骁。
可是,那出身,不是自己能选的。
思及此处,霍太妃又想骂皇上了,当年行的那叫什么事儿!
霍以骁得了这四字评价,解释了一句:“您知道的,我无法无天惯了,最熟悉纨绔做派,换种方式,就不太会办事情了。”
霍太妃:“……”
听不下去!
谁还教他当个纨绔不成?
再一想,那哪里是纨绔惯了,分明是以前被拘得惨了,硬生生逼出来的困兽之斗罢了。
这么一想,霍太妃心里跟刀割一样。
她五味杂陈地捶了霍以骁一拳,深吸了一口气,又捶了一拳。
劲儿不大,霍以骁肯定不同,就是她自己挺痛的。
算了,还能怎么办呢?
她能做的,就是活着的时候护着,死命护着。
另一厢,温宴到了景秀宫。
对这儿,她熟门熟路,生活了好几年,从大内侍到小宫女,除了后头才调来的,她各个都熟悉。
温宴先去给惠妃娘娘请安。
惠妃有一阵没有见过她了,柔声细语说了会儿话,转头与成安道:“明明一般年纪,明明一块长大,你若有阿宴一半踏实沉稳,我就放心了。”
成安努着嘴眨眼睛。
惠妃拍了她一下:“调皮,你们自己玩儿去吧。”
成安拉着温宴就告退了。
惠妃看着她们出去,轻声与身边嬷嬷道:“我越看阿宴,越觉得她性子平和,芯子韧,表象平,也难怪太妃娘娘喜欢她。”
“真说起来,温姑……”嬷嬷笑了笑,“奴婢说错了,现在是四公子夫人了,奴婢还照着以前的习惯呢。
奴婢觉得,夫人的性子比前几年还是变了不少的,以前更柔更软些,想来是这几年的变故所致,我们殿下不曾吃苦,又自幼受宠,自然欢悦。
您看成欢公主,二殿下出事之后,她也转性子了。”
惠妃笑着点头:“是这个理。”
“再说了,夫人嫁人了,姑娘家婚前婚后,不管顺与不顺,多少都会变化,”嬷嬷又道,“娘娘您别着急,待公主以后招了驸马,也和现在不一样。”
惠妃乐了:“你也说是招驸马,和嫁人差远了。”
不说旁人,永寿长公主和驸马的婚姻,搁在一般官宦之家,可能吗?
话说到这儿,惠妃又道:“成安说小也不小了,皇家公主,多留两年也无妨,我原想着挑一个合适的,可这个当口上,只怕不好与皇上开口。听说唐昭仪也有心仪人选了,也因着这事儿,得耽搁些时日。”
嬷嬷附和道:“昭仪娘娘肯定也着急了。”
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