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落在她的遮阳伞上。她撑着一把遮阳伞,青丝长发,俏丽的脸庞,明眸皓齿,玲珑的身线,曼妙的脚步,像是从诗文里的女主角踏着清扬的舞曲,脸上的浅浅笑容,就像是雪山上迎来的一阵春风,吹入他的心里。
好美。郝杰有些痴醉,那是一种对美丽事物的欣赏,就像他曾经欣赏的嫂子白颖,那是天上才有的仙女,是他对于男女情感有朦胧憧憬时的渴望,可惜…一想到那样的仙女被自己肮脏丑陋的二叔郝江化给玷污甚至是玩弄,他心里的无明业火就难以熄灭,那是一种烧心的疼痛,就像是园丁心疼娇花的破败一样。他虽然没有亲眼见到,但是有几次从郝
虎喝醉酒时听闻到,他有几次负责接送白颖,后来也渐渐察觉…「再美的女人,一样是贱货!」
可是,郝杰不这样看,白颖依然是他心中的女神,依然是他拥有不可触及的梦。可是现在,另一个梦的影子却出现在面前。
撑着油纸伞/独自彷徨在悠长、悠长/又寂寥的雨巷/我希望逢着/一个丁香一样的/结着愁怨的姑娘/她是有/丁香一样的颜色/丁香一样的芬芳/丁香一样的忧愁…
郝杰的脑海里浮现这是现代诗,眼前的女孩撑得不是油纸伞而是遮阳伞,这里也不是雨巷而是街道,她没有结着愁怨而是微笑如春风,但她却像是诗文里的那个姑娘,走进了他的世界…
何时,眼前忽然出现了两道残影,郝杰定眼一看,原来女孩走到他面前,抬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嘿,发什么呆呢?」
「没…没什么。」郝杰喏喏应道,有些不自然。
「满哥,瞧你带着相机,给我拍几张照呗。」女孩浅浅地一笑,摆起POSS。
「啊…拍照,好、好。」满哥是长沙方言帅哥的意思,郝杰满口答应道,一面调好角度,一面不自主地吞咽口水,像极了舔狗。
但,郝家人,有几个不是狗东西呢,本性矣。
这是一栋三层楼别墅,以占地面积而言比郝家大院还要大上一些,郝家大院住着一大家子,而这间别墅只住着他一个人,事实上这也只是他其中一个住所,偶尔想起才会回来待上一待。
从法国定制回来的大沙发,就摆在大厅,是的,不是客厅。他虽然偶尔会住这里,但从没有在这里接待过客人,自然也就没有所谓的客厅。大厅,真的很大,所以才需要这样的大沙发,用得是最上好的天鹅绒,就连缝合线也是最好的蚕丝线,任谁坐着或者躺着,都会感到很舒适。
大沙发的面前有一个暖浴池,像是感染情欲而激荡的红韵,十五年的大木桐红酒如果都不能浸润她的美丽,那这红酒浴佳人的意蕴便差了几分。一头落肩的秀发,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身子隐在浴池里,却别有一番说不出的魅力,任谁忍不住要投以心动的目光。
所以当我走进来,而眼睛却是落在他身上时,刘可颇为得意:「媛媛,你赌输了。」
浴池里的女人轻哼了一声,却是朝我多看了两眼。
「做了一年牢,确实比以前沉稳多了。」刘可拍了拍我的肩膀,「随便坐。」说是随便坐,除了大沙发,又能坐那里。
「知不知道,我为什么定制这个大沙发?」刘可问道,见我摇头,这才继续道,「看美人沐浴是种享受,而坐在这个沙发上,可以尽情选择方位,无论从那个角度看,那都是极好的。」
对于刘可的话,我不置可否,他既然喜欢这样做,别人的意见便不重要。
「帮你搞定了写字楼,明修栈道的栈道也已落实,下一步就看你如何暗度了。」刘可想了想,「不过我对你有信心,虽然一年前,你确实让我挺失望。」
「我倒不觉得,虽然回报比不值,但也不是一无所获。一年的时光,除了让人冷静,还有思考,并且不断地加以完善。」我若有所思,「从这一点讲,甚至是物有所值,否则你不会同意跟我合作。」
「我是个商人,让我自己动手,一来有风险,二来不符比例,但如果是跟你合作,只需要一点微薄之力便能上添花还可以得到巨额回报,我为什么不做。」刘可笑说道,「更不用说,我对郝家沟那条狗深恶痛绝,落井下石的事,只要不算亏,我也乐意掺和一脚。」
「放心,郝老狗会有报应,郝家也一样。」我沉声道。
「这我相信,但能否成事总归是事在人为,说到底还是你来办。」刘哥走到一旁,手里已经端过来酒器,「美酒佳人,有些酒是用来泡的,不过这瓶是我从香港拍卖回来的酒王,正好一起尝尝,也算庆祝你出狱。」
酒气香醇,美人醉人,不过此时,我们关注的重点都不是美人,而是复仇。这两个男人的对话,也意味着复仇者的联盟,囚徒计划最后的囚局将获得他的支持,这也将注定了整个郝家沟的结局。
是的,刘可跟我一样,都很和郝老狗有怨,虽然侧重点不一样,但根源却都是因为女人。譬如,黄俊儒失去了王诗芸,我失去了白颖,而刘可失去的就是我称为岑姨的女人,没错,就是五年半前难产而死的岑青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