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或许是忌讳,她抱的时间很短,然
后像小鹿一样逃开了。
离开花店时,我带走了那大束康乃馨,依稀听到小姑娘在谈论,老板娘不收
钱,和我什么关系云云。
小八卦的心思,在所难免。
寻寻的故事,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听故事的人是我,而讲故事的人却是多年前的瑶丫头。
寻寻是我的学妹,一样是长沙重点高中,只是后来她辍学了,也就没上大学
,那时候,她还有个奶奶要照顾。
她和瑶丫头相识于校外的公益活动,活泼热情的瑶丫头,匪夷所思地闯进这
个女孩封闭的心房,成为极好的朋友,也因为瑶丫头,我和寻寻才逐渐相识,相
知,这才有了深厚的情谊。
寻寻是个很纯洁却又很不幸的女孩,然而她总觉得自己很脏,很肮脏,每天
都会洗澡,洗很久的澡,只是厌恶那种肮脏的感觉。
有那么多的男欢女爱,有那么多沉沦滥情,唯独她却沾染上这种噩梦的绝望。
这明明不
是她的原罪,但上天却偏偏要她背负。
恶魔的咒语,降临在这个不幸的家庭,父母离异,相依为命只有奶奶,不能
交朋友,不能亲吻,甚至连拉手也是种奢望…一辈子要扛着这个秘密,躲在人群
的角落。
即便过去很多年,她依然用冷漠隔绝着交往,尽可能地缩减她的圈子。
只是因为小时候的一次输血手术,却改变了她的整个人生。
而我呢,也只是因为一次善良,我的人生同样被改写。
明明是不幸的受害者,却不得不承受所谓「肮脏」,那么不妨更肮脏一些吧。
温泉山庄,我和李萱诗又一次扮演着彼此的戏码,不同的是,这次多了一个
王诗芸作陪。
她安静地站在旁边。
「我在长沙租了房子,路上看到一家花店,顺手买了。」
我脸上还保持着冷淡,却又比上次稍微松弛一些,显得不那么生分。
不用太讨好,这个时候收敛一些才显得自然。
「康乃馨,九十九朵。」
李萱诗一脸惊喜的模样,接过那一大束康乃馨,「谢谢你,京京,你能送妈
妈花,妈妈很开心,这份礼物我很喜欢。」
红色康乃馨,皇冠花束,花朵正中挂着一个透明的皇冠装饰物。
李萱诗忍不住嗅了一下,新鲜的康乃馨,多少有些芬芳,这本就是给母亲最
好的献花,虽然我认为她其实不配。
「诗芸,帮我把花收好。」
李萱诗将花转交给王诗芸,「京京,我们吃饭去,顺便和妈说说,这次去北
京怎么样。」
我随口敷衍了几句,说的也都是实情,无非是去黄俊儒家吃了顿酒,住了一
晚,然后也岳父母家,也算碰了个头,然后便是今天返回长沙,租好房子,再回
到长沙,的确也到了饭店。
当然,那些不该说的事情,我是不可能讲的。
「你岳父岳父也问你和白颖的事情了。」
李萱诗问道,「你是怎么回他们。」
「还能怎么回,直接说呗,反正签了分居协议,至于离婚不离婚…」
我看着她,「总得等她出现,否则讲多也没什么意义。」
「倒也是啊。」
李萱诗一笑而过。
饭菜倒是不错,但心思也不在这上面,人是真的有些倦,应付几口,我便回
房了。
「京京的话,你也听了,怎么想的。」
李萱诗看向王诗芸。
「从他说的事情还有手机定位来看,没什么大问题,他和俊儒、童佳慧的通
话也证明了这点。」
王诗芸顿了顿,「不过,我还是觉得…」
「这是瞎担心。你不是说,京京会亲近我,假装和解,然后伺机报复老郝,
现在横看竖看,他也没这个意图啊。」
李萱诗道,「京京这孩子,我这个做妈的,怎么会不了解,他一直是个善良
的孩子…别把他想太坏了。」
「也就是老郝和白颖伤他太深…他毕竟血气方刚,一时冲动才那样做。」
李萱诗眼眶有些湿润,「还知道送花给我…这孩子,我想想也心疼…」
王诗芸瞧在眼里,这算什么,鳄鱼的眼泪?还是这个女人,在情感需要满足
的时候,自我垂怜?如果真心疼孩子,怎么会把自己的儿媳推到丈夫的床上,公
婆媳三人大战时也没见谁心疼左京。
不过这话,她是不会说出口。
夜渐深,明明困乏,我却睡不着觉,或许踏出行动的第一步,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