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西卡领路完毕就识相的离开,两人坐在玻璃房内开始各自做自己的事。
具体表现是希亚拿出纸笔细细绘画,她大学所学的专业有那么丁点儿美术要求,因此她现在还能将美妙的景色用拙劣的画技记录下来。
玻璃房内玫瑰在有序中无序绽放,黑夜并没破坏其美,甚至因为浓稠的暗在烛台和星光的照耀下,玫瑰的生机本身就是一种馥郁的生命力展示。
红与黑的碰撞,生命与死寂的对比,像危险悬崖上盛开的唯一一株水仙被初生日光亲吻般不可思议。
厄瑞玻斯坐在对面,好看的俊颜恢复冷淡,视线落在她的移动的笔触上,又落到玫瑰上,循环往复极为耐心。
过去不知多久,希亚先受不住开口:“厄瑞玻斯先生,您如果对我有不满或者需要我劳动换取在庄园生存的资格,我想我一定会乐意之至接受并且感谢您。”
“你在这处感到不满意?”
希亚自认完美的微笑差点裂开,原本只是想表明自己并非有贪欲之心乐意干活赚取薪酬而已,怎么突然扯到她的感受上来了?
非要说的话,事实上没有比先在更好的状况了。
拥有偌大的庄园,还有甜美的女仆,外加……一个神秘的男人。
厄瑞玻斯坐在她身旁,端着红茶优雅喝着。
她反问:“没有不满,可你是不用工作吗?”
按照她所在的欧洲神话时代,但怎么来说贵族在王室中都会去挂职工作,尽管日常看起来还是吃喝玩乐居多。
厄瑞玻斯几乎是整整一天都待在她身边,粘人且安静。
他看起来自在悠闲,还是挺富有的状态,难免让希亚多想。
她昨晚就想好庄园内此处是玻璃温室,养着数朵玫瑰,她就在玫瑰园内泡上红茶配Jing致小蛋糕。
在她准备好独自寻思这片刻宁静时,厄瑞玻斯横插一脚。
见他凝视不语,庄园主人干什么还是做什么的确实轮不到她来探究说道。
也许是她不懂罢了,希亚不再钻牛角尖,扶额道:“你想来一杯下午茶吗?”
厄瑞玻斯颔首,红瞳瞥向她的茶杯。
原计划是希亚独处,所以杰西卡所有都只有一份放在桌子上。希亚不想麻烦仆人,自己走去玻璃温室配备的橱柜,里面还有极品红酒。
她转头问:“这里还有红酒,您是想……?”
“和你一样就好。”
好吧,希亚拿出茶杯,擦拭干净放到他面前。
两人都没有说话,这么喝了整杯茶的时间。
“如果你觉得太闷了,可以去集市。”
希亚眼前一亮:“这里还有集市?”
“嗯,就在密林西侧边缘线上。”
在这里除了第一次她勉强看到过白天,也就是那次迷路时的傍晚,后来随着黑夜落下到现在都没有过变化。
就连今天,她来赏花也只是因为星星过于璀璨,说是欣赏玫瑰还不如说看的是星星。
在繁华城市她早就没有见过这样的夜晚了,晚风中香甜的花香并不腻人,发丝被吹动香味久久都不散。
希亚的眸子要比星空还要耀眼,她在黑夜中的庄园闷了好几天,一时间对能出去格外热切。
厄瑞玻斯突然伸手拍了拍她的头顶,“我可以陪你去。”
“呃,我觉得带上女仆同行就好。”希亚还是无法适应厄瑞玻斯同自己的亲密关系,“不用太麻烦的。”
“不麻烦。”厄瑞玻斯垂眸,看不清他眼底神色,只是面无表情的状态喝着冷却的茶水,坐在她对面的独身一人的模样看起来格外凄凉。
希亚:“……”
她扶额道:“如果你有空的话,想必同行一定将是个完美的行程。”
“那就安排时间吧。”
银制灯台上的烛火突然亮堂不少,密林中飞来许多萤火虫莹莹点点。
他们身处黑夜,彼此被灯光柔和成为风景。
希亚问:“为何我们整日都处漆黑夜色?”
“因为吾即是黑暗神。”他转头望向希亚,“我从未刻意隐瞒。”
希亚瞪大双眸,惊诧写满脸上。
她原本还在猜测厄瑞玻斯的身份,现在人家直接坦白,还真是猝不及防。
希亚虽吃惊,但没有多久又恢复常态。
难怪发生的事都这么离奇,原本想厄瑞玻斯是恶魔,没想还是个神明。
厄瑞玻斯……厄瑞玻斯……
她一遍又一遍的在心里默念,脑中闪过一抹灵光。
是啊!
厄瑞玻斯,存在于大地与冥土之间的神,在天地混淆一片时出生,传闻中人死去后,先要穿越厄瑞玻斯的黑暗来到冥土,代表了人濒死时感受到的黑暗。
她从未想过与一位神明烹茶闲聊,甚至是两人还发生过亲密行为。
厄瑞玻斯继续说:“因此黑暗常伴我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