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浮!”云星玄整个身子往后靠,躲开了岑清垅的手指,瞪了他一眼,拉着陶惟衍快步走过去。
路过凉亭的时候见云湖与岑夫人已经摆好了餐食,岑夫人唤:“玄儿,陶公子,过来这边吃饭。”
“师娘。”云星玄开心的叫道。
“前辈、夫人。”陶惟衍也改口道。
云湖显然很是开心,说:“大概的情况,你都已知晓。我们昨夜商量了一下,以后你师娘和师弟就在此住下。”
云星玄听到“师弟”二字笑开了花,看着陶惟衍得意的眨了眨眼睛。
岑夫人拉过她的手说:“玄儿,以后我也会把你当做亲女儿看待的。”
“师父、师娘,你们可想好岑师弟身体里的木莲子怎么办?”云星玄问道。
师娘听到这里,就看向云湖道人,忽就泛红了双眼。
正在此时,岑清垅走了过来,一脸洒脱无碍的样子,好似眼下说的生死大事,与他无关,“想好了,取了木莲子,做个普通人。即便不能长寿,只再有个十年的寿命也够我用了。”
师娘见岑清垅走过来,就收起了含泪的眼,转换做了一个笑脸,满是温情的看着岑清垅,笑着对云星玄说:“我已是活了大半辈子的人了,使劲儿活,也未见能再活一两个十年。人生散易聚难,只求聚时好自珍惜。”
云星玄看的明白,取出木莲子也许是对岑清垅最好的方法了,毕竟他是个普通人,承受这异力,轻则身体抱恙,重的后果,没人敢说。“何时动手?”
云湖将生死看的很淡,更为认同这种聚时珍重的想法,所以淡然豁达的多。他略神秘的说道:“以我一人之力,怕是不够,还要等别人相助。”
“谁?”云星玄问。
云湖道人岔开话题,说道“你不是要带陶公子去转转嘛,快去快去吧。”
醉舞院,一架蔷薇盛放,木槿紫薇皆是盛时,云星玄和陶惟衍在禅房喝茶,看到窗外的岑清垅在花间漫步。
“师弟,我们要在这个院子里烤鹿rou吃,你来不来?”云星玄喊道。
“好呀。我刚回绝了你师父让我跟他悟道的邀请,正无聊呢。”岑清垅也不纠结师兄和师姐的辈分问题,他已在千世台转了几圈,他觉得在这里待着和剃度做和尚没什么差别,难得还有两个年轻人愿意同他玩,要知足啊。
不一会家仆就在院中摆好了烤rou的物件,云星玄索性脱了玄衣长衫,只穿红色的上襦,更方便她动手烤rou。
“云妹妹,还有这技艺?”陶惟衍笑道。
“不瞒哥哥,以前北朝的大厨在这里修道的时候教过我,御厨的水准。”说罢云星玄从袖中拿出一柄白玉扇,开始扇风烤rou。
陶惟衍惊讶,这不是阿楠公子给的法器么?“云妹妹,这扇子……”
岑清垅也看向那柄扇子,玉润如琼脂,价值不菲,笑道:“师姐,你这扇子白玉柄哦,拿来烤rou?暴殄天物。”
云星玄笑道:“我师父成日里总是教我,物尽其用,就是正道。”
不一会烤rou的香已经盖过了那半院蔷薇的香气,果然御厨水准,好的很。
“云星玄!我给你的法器,你居然拿来烤rou?”忽听一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
三人抬头看去,只见阿楠穿着白衣仙鹤纹饰长袍,手拿一柄折扇,摇在胸前,慢步前行而至。
“诶?阿楠公子?你怎在这里?”云星玄一边继续拿白玉扇烤rou,一边问道。
陶惟衍拱手道:“阿楠公子,许久不见!”
阿楠甚是无奈,感叹道:“你扇子若是烧掉了,你以后可是在也学不了迷沱棋局了!”
云星玄已烤的差不多了,就合上白玉扇,插在腰间,然后将烤好的鹿rou放入盘中,一手端盘,一手拎壶酒,道:“修仙之人嘛,物尽其用,懂不懂!且这扇子,我打开没有棋盘啊,只能扇风!”
她把盘子放到陶惟衍面前,“陶哥哥,快尝尝。”
阿楠看着这两人已经亲密如斯,不禁感叹的摇了摇头:“啧啧!”然后也入座,挨着岑清垅。
岑清垅从阿楠步入这院子里就一直观察着他,这身形、这气质,如同当初在青冥山见到的自称‘盗世公子’的人有七八分像,只是那盗世公子当日带着面纱,不太看得清容貌。
岑清垅问道:“阿楠公子可是那云湖道人请来的贵人?”
阿楠笑着说道:“贵人不敢当,你们都可唤我一声‘师叔’,我还是当得起的。”阿楠笑着说。
“师叔,可记得,我们之前见过?”岑清垅问道。
阿楠看着他的眼睛,装作不认识,然后笑笑说道:“你师叔我活了很多很多年了,因为记性不太好,所以就显得比你爹年轻很多啊。”
显然,他就是——盗世书生!陶惟衍也观察到了岑清垅和阿楠之间的微妙,他只是一笑,心想:“岑清垅做人最大的乐趣就是看破要说破,阿楠公子活着最大的乐趣就是装失忆。有趣有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