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黑惠轻叹道:“我不会因为虎杖变强而感到焦急的,他是他,我是我。”
“是吗?我倒是希望能激发一点竞争意识来着。”五条悟好笑道。
伏黑惠不想被对方牵着鼻子走,将手附到脱兔头上揉了揉,决定直奔主题:“五条老师,式神应该放到什么立场上?”
五条悟:“嗯——至少不会是宠物。”
伏黑惠小声喝道:“跟您说正经的呢!”
“我也在说正经的。惠,你太把它们当做宠物来对待了。是因为动物形象比较多吧,偏偏初始式神又是人类的好朋友大狗勾。”五条悟顿了顿,说,“先说结论吧——式神和武器没有差别。你应该从伏黑甚尔、两面宿傩那边都得到了同样的结论,而你对此感到不服气,却也找不到更合适的反驳点。”
伏黑惠咬了咬牙,还是忍不住说道:“可是式神——”
“有痛觉、有情感、通人性。是吧?”五条悟打断道。
伏黑惠抿紧了嘴唇,不再言语。小腿被玉犬蹭了蹭,伏黑惠低头与玉犬相视。
应当是自己的情绪影响了式神,他伸手挠了挠玉犬的下巴以示安抚。
“玉犬也好、脱兔也好,以后还会有大蛇、鵺,甚至更多。可它们再怎么通人性,那也不过是你的影子。如果你的式神是那些以符纸为媒介的低级式神,你会这么共情吗?未必吧。”五条悟说,“你的影子从何而来?只有光不行吧,还得有一个你。它们折射出来的,正是你本人。我说得有错吗?”
见小孩不再接话,五条悟继续道:“你有在册子上看到自己的大招吧?我们极端一点,假设你将它调伏成功了,而它是一个只懂得战斗的式神。现在,它快不行了,你会舍身去救它吗?”
他说着看向不远处的帐。在他到达的时候,里面就已经是一片废墟、无人生还;帐之外,还有一些村民正焦急地在等待伊地知洁高说明内侧的情况。
“您很狡猾。”少年的声音终于闷闷地传来,“您在引导我的思考方向,将我带到对您有利的模拟场景中。”
挺聪明的。五条悟浅笑着说:“对,但是你还是会跟着我的思路走。不甘心吧?”
“……”
“那就变强吧。强到不再让式神占据弱势地位,强到哪怕式神扛不住,你也能护下它们的程度。”五条悟扯下眼罩轻轻揉了揉眼睛,又戴上墨镜,“在接你来的那天我就说过了,你要变强,至少要强到不会被我甩开太远。”
少年声音很低,像是有些疲乏,带着不自信:“……我会尽力的。”
五条悟无奈地笑起来,摇了摇头。
“我之前出差的地方刚好在宫城,所以悠仁吃下宿傩手指的时候,我才能第一时间赶到。”五条悟抬头看向蓝天,阳光隔着墨镜也依然有些刺眼,他眯了眯眼睛,说,“按理来讲是应该当场处决的,但我没有,因为我判断他很有潜力,这是我的私心。”
“我在那边偷偷带他训练了一小会,教他什么是咒力、什么是术式、什么是咒灵。和刚带你回来的时候挺像的,悟性都很高,但是他有一点和你不一样。”五条悟说完,顿了顿,才接着说下去。
——“他跟我说,‘请教我成为最强’。”
五条悟闭上眼睛,回忆起初次见面时,伏黑惠那狠戾的怒视。那才是真正令他下定决心要带走小孩亲自教育的、他最喜欢的地方。
遗憾的是,之后竟没再见到过了。
念此,他故意激道:“你说,是不是我不该一开始就告诉你你的大招是什么?”
两只喜鹊从他头顶掠过,在树枝上停下稍作歇息,尾巴翘了翘来维持平衡,发出悦耳的鸣声。五条悟一边看着那两只喜鹊发呆,一边等着小孩缓过劲儿来。
小孩的声音过了很久才传来,声音坚定却还带着一点迷茫:“五条老师,请教我体术,还有术式的更多使用方法……不,什么都好,请教我变强。不对……”
五条悟歪歪脑袋,低下头,这才发现自己身侧竟开着一朵蒲公英。他突然就萌生童趣,趴下来将其吹起,少年的声音褪去迷蒙,只留下明朗蓬勃的意气。
——“请教我能够与您并肩的方法。”
蒲公英扬起,五条悟倒吸了一口冷气,一颗花絮撞到他的墨镜上,又被微风拂向高空。
他的小孩总能给他带来惊喜。
他少见地露出高专时期狂且自信的笑容,满意地躺倒在草坪上,嘻嘻地笑起来。
电话一侧的少年恼羞成怒道:“您笑什么!”
“我马上就回去了,惠。”五条悟大大地伸了个懒腰,整个人瘫倒在草丛上,心情很好地解除了一部分无下限,感受绿茵刺到皮肤上的痒意和泥土柔软的触.感。
他看着高空像个顽童一样露齿而笑:“先说好了,我喜欢疯小孩。干这一行的,不疯不行。我看你挺疯的,可千万别被两面宿傩吓正常了,那我就把你丢出去。”
伏黑惠放下脱兔站到窗前,也抬头看着苍穹,晴朗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