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德潘赛14
沃林佛城堡坐落在lun敦西北的乡间,是德潘赛三代之前就被授予的领地,德潘赛家的长子在成年继承爵位的同时,也会接受这块土地的所有权。受邀来的客人都在下午抵达,基本上享乐主义的德潘赛公爵本来就擅长玩乐,加上成长期都在奢糜气息的法国宫廷度过,当然宴会也是有声有色。但是对於爱德华而言,这种宫廷的玩乐场合早就烦不胜烦,他唯一感到新鲜的是自己可以暂时抛开王储身份,不需要坐在显眼的位置,或是不停跟人寒暄。一开始他的确还是一本正经的坐着,到後来发现自己真的不再受人注意,以往所有人都盯着他看,走到哪、喝酒、吃饭都带着王子光环,现在真有点闲的发慌,而德潘赛公爵一进城堡就 消失无踪,宴会开始後完全忙着在跟数不尽的人应酬,除了偶尔将他介绍给自己的朋友,大多时间没空去搭理他。
爱德华一开始有点不安,但後来发现自己可以自在的走来走去,随意喝酒,加入某几个谈话--大都是他没看过的贵族或是威尔斯的地主。而他们的话题也让爱德华觉得有趣,尤其可以听到他们肆无忌惮的谈论宫廷里的事,更是让爱德华竖起耳朵,虽然他对八卦密闻没兴趣,但那种说话态度是他平常听不到的。「艾里曼伯爵两年前就把翰墨的土地都变卖了,为了还伯爵夫人家欠的债,结果夫人竟然跟一个农夫有一腿。」「兰开斯特家为了抢苏格兰亲王的的头衔,派了两团骑士军去支援,结果还是在史特灵役全军覆没....」「现在爱尔兰的地主也在蠢蠢欲动,上次战争没吃到甜头。」「看来国王也要在爱尔兰实行初夜权...」「费宁曼男爵餐餐都吃生蜗牛,他说每天吃可以长寿。」众人发出恶心的惊叹声。「我去过国王的生日宴会,他站起来腿在我胸口这边!」爱德华偷笑起来,才没那麽长呢!「听说王储得了一种怪病,瘦的连剑都举不起来,他三餐只喝的下菜汤。」「他的皮带是儿童的尺寸呢。」「........」爱德华皱起眉头苦笑。真伤人。
然而听久了也是会厌烦的,所有宴会都差不多,只是人物、时间、地点变了。一大段时间没看到德潘赛公爵,爱德华不禁在宴会厅里四处找寻一下,虽然因为几杯酒下肚,视线移动的缓 慢,但他很确定没看到公爵那一头显眼的金发。
爱德华站起身,往外走去,越过门踏入走廊,这里一半的地板都笼罩在洁白的月光底下。「休?」他轻唤一声,将脸上的面具拉下,好在微暗中看个仔细。他记得最後一次看到德潘赛公爵时,他往这个方向走的,然而走廊上只站了两个正在谈话的女人。爱德华反射性的对她们点点头 ,一贯的高贵动作只引来对方沉默的回应,让爱德华更是尴尬。以往自己这张脸是人人认得,现在大概只被当成哪个贵族小毛头。他把面具拉起,往走廊另一头走去,想找个地方透透气,刚刚室内人多加上自己又喝了几杯,胸口都闷了起来。这种月光青白的晚上总是让爱德华忧郁,他唯一记得上一次沐浴在这种月光底下,是那个跟詹姆见面的最後一个晚上。跟德潘赛公爵的热恋让他好一阵子没再想起,本来苍白的脸颊气色也明显的好多了,除了盖斯顿提起的治安再审,那让爱德华心里像梗着什麽似的,有种不安的感觉。可以的话,爱德华都会避免自己再去想起詹姆,这个年轻的实习禁卫队员死讯刚传来时,爱德华就是靠着刻意遗忘才度过的。加上跟詹姆的感情本来就是秘密,爱德华没一个人可以谈, 他最後连詹姆的葬礼都没勇气去。然而更令爱德华犹豫的是盖斯顿刻意强调的态度,让他不自觉的一直去挖掘有关詹姆的回忆,而那中间像卡住什麽一样,似乎一直有什麽被遗漏。爱德华靠在栏杆旁,让身子探出,呼吸外面的空气。
有关詹姆的回忆几乎都是在晚上,因为两个人无法在白天幽会,但詹姆那个爽朗的笑容几乎就像阳光一样,把爱德华温暖的包围。--除了最後一晚。--爱德华一直觉得那是自己回忆时的心理作用,但是最後一晚,詹姆那张脸显得有点疲惫,在月光Yin影下几乎有点Yin沉。「........?」他突然想起詹姆那时说,自己那几天都睡不好。睡不好?没睡?身体紧绷?
爱德华不太记得他是怎麽说的,但是失眠对於一向健康的詹姆来说的确是反常,但他那时没太在意,他只想着几周後詹姆就要举行的婚礼。--爱德华想得出了神,一直到走廊那一头响起一阵笑声与脚步声,响亮的几乎成了回音,让他吓了一大跳。谈笑音量因为酒Jing而有点失控,爱德华认出德潘赛公爵的声音,夹杂一个更宏亮的女声。「休。」爱德华唤道。德潘赛公爵虽没酒醉,但眼神已经有点微醺,他眯起眼一阵才认出爱德华。「啊,殿下!」然而公爵立刻绽开的笑容还是令人为之迷眩。爱德华不禁苦笑,他记得公爵明明再三告诫他在宴会里要掩饰自己身份的。
「看,是我的小天鹅,他是不是很可爱?」公爵举止还是优雅,但话的後半段突然夹杂着法文。
爱德华看向公爵搀着的女子,觉得这张脸在哪看过,但就是想不起来。
「殿下?是爱德华王子?」女子似乎吓了一大跳,话也是用法文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