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玉苏也跟着。她带着医药包,看到章同志就想扎两下。昨晚,她才晓得父亲当年跟林老先生打过赌,这一回一定要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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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奔波,抵达省城。
接着,转乘汽车到了县里。县武装部安排了一驾马车,把人送到七里店。
到镇子上时,已是下午。
太阳大大的,带着夏日的炎热。
章长青沿着街道走着,莫名有一种熟悉感。他找到林家药铺,林老先生一身白衣,摇着蒲扇在大堂里坐着,看到一男一女进来,就抬眼打量着。
“同志,您是?”
“林先生,我是章长青……”
章长青从挎包里掏出一封信件。这是林世君写的,介绍了他的病情。
“章同志,快坐下,让我瞧瞧。”
林老先生把了把脉,又瞅了瞅廖玉苏。这位年轻女子内功Jing湛,非普通人也。廖玉苏心知被看穿了,就从荷包里取出一封信函,递给林老先生。
“林老先生,这是家父所写,说要跟您比拼一下……”
林老先生看着信函,呵呵笑道:“多少年了,脾气不减当年啊!好吧,就依你父亲的,这个病人就交给你了!”
从药铺出来,章长青和廖玉苏登上马车赶往柳沙湾。
一路上,章长青很兴奋。
就像丢失的情感忽然恢复了,再也不是那个冷情冷心的人了。
“同志,前面就是柳沙湾!”
在村口,章长青下了马车。
他提着旅行包沿着村道走着。从东到西,曾经走过无数遍,那种潜意识带着他,毫无陌生感。廖玉苏跟在后面,一身月白色的长褂和阔脚长裤,一头齐刷刷的短发,跟北方姑娘很是不同。
“长青回来了!”
章长青还未到家,消息就传遍了。
“娘,快出来,爹回来了!”章小叶穿着花褂子,乐颠颠地跑进来。
陈水秀忙不迭地放下针线,扯着叶子的小手出了院子。
章长青到家了,穿着一身土黄布军服,雄姿英发,气宇轩昂。
章小叶望着爹,正是想象中的模样,高高大大,像白杨树一般挺拔。可瞅着旁边的白衣女子,心里一寒。
女主娘来了?啥时候在一起的?章小叶瞪着眼,恨不得上去捶两下。
章长青还未意识到,眼里带着一股热切。
“叶子,你就是小叶子?”
章长青看着短发小姑娘,伸出了手。
“.……”章小叶不想搭理,只是瞅着那个白衣女子。
廖玉苏意识到了,扑哧笑出声来。
“小姑娘,我姓廖,叫廖玉苏……”
“哦,是廖姐姐啊?”
章小叶喜笑颜开。原来闹了个误会?再瞅瞅爹,立马顺眼起来。
“爹,我是小叶子……”
“叶子……”
章长青按了按胸口,那里搁着小叶子的信件。
章小叶敏锐地发现,爹又变回来了?她扯着娘的手,说:“爹,这是我娘……”
“哦……”章长青早就看到了陈水秀。
他脑子里一闪,想起了初婚时节,那个穿着红嫁衣的年轻女子和那顶红盖头。
陈水秀看着章长青,还是原来的模样。本以为早都忘了,可忽然之间就想起来了。她不晓得说啥才好,本来他们就没说过几句话。
章长青也很局促。叶子娘是陌生的,仅有的记忆就是那一抹红色和几封信件。
“爹,快进屋!”章小叶打破了僵局。
陈水秀冲着廖玉苏点点头,把人让进院里。
正在这时,江玉梅从识字班赶回来了。
“长青,还记得嫂子嘛?”
“四叔!”继霞和继文也一溜小跑,大声喊着。
章长青瞅着院子和家人,记忆翻滚着。
他脑子疼了起来,就像针扎一般,不由得抚住额头,晃了两下。廖玉苏一见,赶紧说:“章同志,上榻上去!”
江玉梅忙不迭掀开帘子,廖玉苏搀着章长青进了屋。
章小叶这才晓得这是一位女先生,就跟了进去。
陈水秀站在院子里,不知如何是好?她跟自己说,这是叶子爹,可那种陌生感怎么都挥之不去。
西间里,章长青躺在榻上。
廖玉苏打开医药包,取出了一版银针。她手法娴熟,运针如神。章小叶只顾看着,忘了娘站在外面无所适从。
针布下了,章长青变成了一只刺猬,头上、身上、手上插满了银针。
廖玉苏凝神静气,催动着,章长青沉沉地睡了过去。
这时候,章怀良下地回来了。
他一进屋,看到长青如此模样,眼圈就红了。长志、长明也赶了回来,亲戚们也过来探望。
长河放学了,大声喊着:“四哥!”
外面热闹着,只有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