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长河,咋不等着三叔啊?”
章怀原呵呵笑着,一把抱起长河。随手从褡裢里摸出俩烧饼,塞在长河手里,说:“长河,你跟叶子一人一个,快趁热吃吧!”
“三叔!”长河咧着嘴,开心得不得了。
“好了,好了,快回去吧!”
章怀原放下长河,挥了挥手。
长河把一个烧饼揣在怀里,另一个塞到叶子手里,说:“叶子,咱们回家吃烧饼去!”
章小叶闻着烧饼,直流口水。这是白面做的,撒了芝麻,香喷喷的。她递给娘,陈水秀接过来闻了闻,用手绢包着。
回到家,长河几步蹿进堂屋。
“大嫂,看这是什么?”
长河举着烧饼,继霞和继文都围上来,继宗也在一旁吸着鼻子。
“长河,给你侄儿分一点?”
“好。”长河很大方。
江玉梅去灶屋拿切菜刀,陈水秀也不好吃独食,就把烧饼贡献出来。
两个烧饼分成了十份儿,每人一块。那多出来的一块,一切两半,给了长河和叶子。章怀良咬了一口烧饼,呵呵笑道:“今儿可是沾了长河和叶子的光喽!”
“爹,赶明儿咱也去赶集买烧饼吃!”
长河嘻嘻笑着,舔着手上的芝麻。章小叶只顾着吃,差点把正事忘了。她舔舔小手,从青布袋子里掏出两幅大字。
“大良(娘),给!”
“叶子!”江玉梅又惊又喜,两手都在发抖。
章小叶抿着小嘴,得意得笑了。她的猜测果然没错,大娘对继业有着非同一般的感情,就像母亲对待儿子。
章怀良也很激动,嘴里夸着:“欧呦,继业这字儿是越写越好了!”
“继文娘,快收起来,等长志回来了,给他也瞧瞧!”
江玉梅不识字,可这是继业写的,左看右看都是好。她把两幅字收起来,藏在了柜子里。要说,继业出息了,当年的决定虽然艰难,可对孩子总归是好的。
吃了烧饼,章小叶回到厢房。
她想跟娘打听,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不能太冒失了,不然,哪有一点小娃娃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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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天,商城解放了。
那“轰隆隆”的飞机没了踪影,不晓得是被打落了?还是逃跑了?区里的同志说,战线往东边转移了,刮民党反动派蹦跶不了几天了。
又过了两天,民工们风尘仆仆地回来了。
按照村子排着队,推着独轮车,挎着担架,还唱着歌儿,可欢快了。章长志和章长明也在队伍里,一进家门就报告了一个好消息。
“爹,俺见到长青了!”
“真的?”
“当然是真的。”
“哎呦,这一仗打下来,长青升到连长了,那腰里别着盒子炮,可威风了!”
章长志和章长明兴奋地描述着,章怀良提着的心放了下来。人活着,毫发无损,真是老天爷保佑啊!
陈水秀听了,也暗暗松了口气。
今儿是农历十一月初一,就在屋里燃了三柱香,恭恭敬敬地跪下来,拜了拜。
“菩萨保佑,让俺们一家都太太平平的……”
章小叶趴在门帘后面瞅瞅,娘又在拜菩萨了。
“良(娘)……”
“叶子,来磕个头。”
章小叶跑过去,趴在垫子上磕了三个响头。虽然她不迷信,可这是乡里的习俗,求个心理安慰。况且,她才两岁,还能反抗不成?
第9章 爹要挺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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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下商城后,国军主力东撤。
解放军乘胜追击,继续采取包饺子策略,先把敌人从城里引出来,再集中优势兵力消灭在乡野之间。
国民党的八百万军队,就是这样一口一口地被吃掉的吧?
章小叶记得这场战役持续了两个多月,绵延七八百公里,是歼敌最多,伤亡最重的一场大战。在这期间,多少家庭揪着心,盼着亲人早日归来?
章小叶也算着日子,等着爹回来。虽然未曾谋面,可毕竟是这一世的亲爹啊。全国就要解放了,她跟娘还等着过好日子呢。
战斗持续着,战报半个月发一次,由区里的同志口头传达。
每一回,陈水秀都听得很认真。没有长青的名字就好,不管是立功的、受伤的,还是壮烈的。可回到家,就发一会儿呆。
“良(娘)……”章小叶见了,就喊两声。
“叶子,你爹快回来了…….”
陈水秀不晓得是哄叶子还是宽慰自己?
天冷了,树叶儿落了。
陈水秀给叶子换上了花棉袄。她给长青也做了一件,想长青了,就把棉袄拿出来晒一晒。章小叶晓得娘的心思,就翻着黄历。
再过十多天,战役就要结束了,爹一定要挺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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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进了腊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