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看到楚玉桁,岳青衫的西洋镜便拆穿了。不过她也不太惊慌,只是好奇楚玉桁在她家门外干什么。
楚玉桁的脸色显然不是太好看,他上前道:“青衫。”
这两个字是那样的熟悉,尤其是从他的嘴里说出来,他的声音隽永而低沉,以前常常在他的耳边呼唤,青衫。
可现在听起来,却让岳青衫感到十分的刺耳,她皱了皱眉,“公子还是叫我岳姑娘的好。”
楚玉桁大惑不解,明明几日前两人还好好的,他还去岳家提了亲,她也答应了,怎么转了两天,就像变了一个人?
楚玉桁忍着怒气,道:“青衫,我又哪里惹着你了?”
岳青衫道:“楚公子言重了,咱们两个又不熟,什么惹着不惹着的?”
楚玉桁无视她的冷嘲热讽,沉声道:“你的脚明明好好的,为何要骗我?你可知道,我今日怕你着急,一早上就过来了,后来听说你脚受了伤,心里不放心,在这儿等了一个上午?”
岳青衫皱了皱眉,心想楚玉桁为何要在自己面前做戏,若非自己重活一世,真的很难不被他打动。她回过头,对上楚玉桁的眼,他的眼神澄澈,黑白分明,此刻压抑着焦虑、怒火,都从眸子里丝丝缕缕地渗出来,可那神色,却又无比的真诚。
他的眼里,全是青衫的影子。
这种眼神她已经许久没有见过了。自从楚玉桁娶了岳彩灵之后,岳青衫就再也不愿见他,楚玉桁每次来,两人都要大吵一架,不欢而散。她一心只想离开楚家,几度哀求楚玉桁休了她,可是他就是不放,即便岳青衫再也不见他,他也要把她拴在府里。
前世的恨意一点点袭来,岳青衫侧过眼眸,不想再看他,“是,我的脚什么事儿也没有,答案不是很清楚么,楚公子还问什么?”
“我哪里清楚了?”楚玉桁道:“既然咱们两个好好的,我又没惹你,你为何总是对我冷言冷语,还假装脚伤,故意避开我?”
岳青衫道:“我的脚伤与不伤,都跟你无关。而且我说过,咱们两个男女有别,非亲非故,还是别走得太近的好。”
“什么非亲非故?”楚玉桁的声音有了戾气,表情却波澜不惊,“我是你的未婚夫!”
他生气了。
他就是这个样子,前世的他极擅隐忍,即便经历大起大落,两入牢狱,受尽羞辱折磨,他也会从泥坑里站起来,把愤怒和痛苦咬进牙齿,再咽进肚子里。
你休想看到他失控的样子。
可他又是个睚眦必报的人,你永远都别想着这些怒火会在他心里消弭,只会一点点的磨出来,烧起来,直到将那些得罪过他的人踩在脚下,永远不能翻身。
他就是这么一个可怕的人。
岳青衫的手心凉了凉,她握紧拳头,虽然她不明白,可她知道上辈子的楚玉桁是恨她的。
这辈子,她不想跟他有任何瓜葛。
岳青衫深吸口气,道:“楚公子怕是有什么误会,父亲的确已经为我订了亲事,却并不是楚家。”
“你说什么?”
岳青衫有礼道:“青衫所言句句属实,家父确实已经给我订了亲,许的是洛阳陈家,至于公子求娶的是哪一位,青衫就不知道了,所以还请楚公子自重。”
岳青衫说完,与墨画乘车而去。留下楚玉桁站在原地,愣愣地回不过神来。
墨画和岳青衫坐在车上,吃惊道:“姑娘……你、你刚才说的是真的?老爷把你许给了陈家?”
岳青衫点点头,“对呀。”
“怎么这样?不是二姑娘许的陈家吗?他们怎么能这样欺负人!”
墨画气得胸口一阵起伏,她知道自幼二小姐就总爱和自家姑娘攀比,衣裳要,吃的要,首饰也要,可是没想到连夫君也要,楚公子明明是大小姐的,被他们这样棒打鸳鸯,姑娘心里该多难受?
墨画想着,眼圈都也红了,“姑娘,你去跟老爷说说,把楚公子抢回来吧!”
岳青衫看她那样,忍不住有点想笑,“抢回来干嘛?你喜欢他?”
墨画满脸通红,啐道:“奴婢是替姑娘着急,姑娘倒好,反到来拿我打趣。”
岳青衫淡淡道:“既然他们两情相悦,那我就成全他们好了,何必要抢?”
“两情相悦?”墨画有点不信,“楚公子喜欢的明明是姑娘你,根本就不是二小姐……”
岳青衫忽然叹息一声,她抬起眼眸,目光飘向远处,“是呀,莫说是你,就是当年的我,也看不明白。”
“啊?”
墨画没听懂,觉得今天小姐的话总是怪里怪气的。
岳青衫道:“行了,你放心,我是心甘情愿嫁给陈家的,他们家有的是钱,将来你跟过去,保证咱们俩吃香的,喝辣的。”
墨画脸上微微一红,但听到姑娘说将来出嫁了也带着自己,又莫名有些欢喜,开心地笑了起来。
楚玉桁回到家,小厮一眼就看出来主子今日心情善,他快步地走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