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子赵思柔也顾不上安慰她了,她焦急看了院门口,只不见小山到来。
“别是给其他贼人逮住了吧?”雁风担忧道。
正说着,他们就都听见牢房那头喧闹起来了,紧接着,寨子入门处也有了动静,许是听见了这里头的声音,外头值夜的人也进来了。
这一闹,院子里没醉彻底的劫匪们,渐渐也醒过来了。
“现在要怎么办?”鹤雪咽了下口水,紧张问道。
赵思柔手中棍棒换成了砍刀,金花也有样学样,从一旁的醉鬼身上抢了一把过来,紧张兮兮对了院门口。
赵思柔听着那越来越近的喧嚣声,心也一点一点往下沉。她咬了下唇,看着影影幢幢的灯火,突然就又有了个主意。
“点火!”她说道,自己率先去拿下了靠近的一坛酒,就往周边屋子里砸,又抽了当中的篝火柴,她沉声道,“把这寨子烧了。”
火遇酒,很快就将这片屋子接连烧了起来。火焰熊熊,愈演愈烈,外头的喧嚣声也终于到了。
第十三章
想象中劫匪们高呼救火的声音并没有传来。透过交错的篱笆,赵思柔看见那院外立着的人,似乎还有些熟悉。
“是祁王殿下的人!”鹤雪眼尖,她认出了那骑在马上的一个人,不正是祁王身边的青峰?
“竟是他们……”赵思柔喃喃道,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回了肚里。
这人一放松,原本紧绷着的身子,顿时就垮了下来。
“脚疼。”她皱起了眉。
鹤雪笑着安慰了她:“等出去就好了。”
说话间,祁王的人已经进了院子。那些烂醉如泥的劫匪,比寨门口的那些人要好对付得多了,他们只需拿出绳子,给这些人一一捆上就是了。
有兵士发现了他们躲藏的角落,以为是劫匪,举着红缨枪就过来了。鹤雪赶紧先跳了出来,举了双手笑道:“我们也是被劫持来的,并不是同伙。”
那几个兵士恰好昨晚也在林子里,自然是认得她的。见是她,都一愣。
“怎么回事?”青峰自后头过来了。
“将军,这是……”兵士们指了鹤雪。
一见她,青峰的浓眉就皱了起来:“怎么是你?”
鹤雪狗腿笑着:“是我,是我。”
既是她在这里,那么……青峰的视线往她身后瞥去,果不其然,后头还坐着那一位。
赵思柔其实不愿给那位十六皇叔看见自己此刻的狼狈模样。说起来,她也是有够倒霉的,回回出事,也回回都被他给撞见了。甚至,是一次比一次凶险。
所以当那位十六皇叔走过来的时候,她特意撇开了头,不去看他,也就不会知道他是副什么神情了。便是嘲笑,她也看不见。
她惯会这般自欺欺人。
只是她也在心里打好了草稿,等他扶起自己的时候,若是开她玩笑呢,她也就自嘲一番,就算完了;若是关怀于她呢,那她也就好生道回谢,谢他又救了自己一回。
她自以为已经打算得很周全了,甚至有些沾沾自喜,觉得自己可真是个周全的人儿。
可她千算万算,就见一双宽大的手,扶住了正要起身行礼的老妇人,并宽言道:“老人家不必多礼。”
她循声看了过去,可这位十六皇叔却是看都不看她,他就这么顺势扶了老妇人,引了她往院外走去。
赵思柔好气又好笑。气这个十六皇叔对她视若无睹,笑自己自作多情。人家心里装着的可是百姓呢,在他眼中,或许自己与旁人并无不同,亏她先时还觉得,他恐怕是对自己有些好感呢。原来这一切,都是她自己臆想的。
她自嘲地笑笑,在鹤雪的搀扶下站了起来。算了,她看了看被火光照亮的夜,过了今晚,还是老老实实回去吧。
等她们到了外头,小山已经寻了过来。马匹自是不用他找的了,他只是指了前方的一群人,无奈摇了摇头。
赵思柔看了过去,除了那些被捆绑在一处的劫匪,余下挤在一起的人,无不是先前被关在牢房里的。她懂小山为何要摇头了,那般大剌剌敞开了门,他们也不敢逃,宁可等着被人鱼rou。这些人啊……
她正恨铁不成钢,就又听见女子的哭声。一看,就见先前的美艳妇人,正依偎在那老爷的怀里,呜呜咽咽,哭得伤心。
唉,朽木不可雕也。赵思柔不明白都已经闹了这么一出了,她如何还能这般呢?
“许是离了那位老爷,她就没得依靠了吧。”雁风也叹了口气,“瞧她那年纪,或许是养在外面的,离了这位,她还能去哪儿?”
这样说来,赵思柔也就能稍微理解了些:“做人可真难啊。”她感慨着,尤其是做个女人。
说话间兵士们已安排下了马车,催促着众人上去。
赵思柔见那挤了满满一车的人,她不愿意与人挤作一团,况且,她这一趟出来,原是奔着温泉和枫林去的。如今遭了这些罪,她可不想就这么回城去,她还惦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