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芍在一旁看着。
如今她唯一高兴的就是,主子哪怕这样整日沉默不语,但脸蛋儿却是一日比一日红润,身子看着像是越来越好。
也很配合太医诊治。
但这样总不说话,Jing神状况也不对劲。
趁着柳枝把空碗端下去,白芍也跟了出去,她与柳枝商议:“咱们要不要去请示皇上,去外面找一个郎中进来为主子瞧瞧。”
像这种不知名的病,那些江湖郎中见识更广,法子更多,说不定能有办法。
但柳枝今日却是沉默不语,并没有一口应下来。
白芍又追问她:“你觉得怎么样?”
柳枝在沉默后道:“还是算了吧,我们应该相信皇上。”
闻言,白芍意外:“这法子不是你之前告诉我的吗?这会儿怎么就不同意了?”
柳枝脸色为难。
见状,白芍抿了抿唇,因担心主子病情而有些不开心,她一把夺过柳枝手里的空碗,负气道:“算了,你去照顾主子,我把空碗拿下去。”
说罢,不等柳枝反应,白芍便提步离开。
手里空了,柳枝想说什么,但见白芍已经离开,她只能作罢,转身进入屋内,照顾主子。
白芍拿着空碗往药房走去,在路上,她突然蹙了蹙眉,似是察觉出不对劲,她低头,凑近那空碗闻了闻。
有一股子腥味。
怪不得她一路上总觉得哪里味道不对劲,原来是这药碗里的味道。
白芍抬起头,继续往前走去,她以为是太医开的哪味药材的缘故,遂没有多想。
————
夜里。
今夜很罕见,孟妤兮在半夜醒了过来。她一睁眼,身旁便传来一道低沉的嗓音:“怎么醒了?”
孟妤兮不答。
祁昱抬手,将遮挡在她小脸上的青丝挪开,低声问她:“做梦了吗?”
这是他每日都会问的话,而且一日里问的次数很多,但凡孟妤兮睡后醒来他都会问。
孟妤兮每次都是摇头。
但今夜,她却是点了点头。
见她点头,祁昱的眼神微凝,下一刻,他的指尖无意识地在她的发丝上缠绕,状似漫不经心地问她:“做什么梦了?”
空气很安静。
像是人的心一样,暗含着难以察觉的小心翼翼。
孟妤兮没答。
因为她不记得了。
见她没答,祁昱便知缘由,像是重担消失,他轻松地笑了起来,在她额上亲了亲,低声道:“不记得就算了,有些梦不需要记得。”
孟妤兮又睡了过去。
长夜安静。
但祁昱却一夜未眠。
他之所以会重复地问她有没有做梦,是因为他怕,他怕她会做梦。
她与真正的人不同,人在受到惊吓之后,还可以用药镇压,但她不行,她只会长眠不醒,以前是一朵花儿时,哪怕她受惊凭本能紧闭六识,但她也能依靠根叶存活,可如今她是人,她若是一直长眠,就是死。
所以祁昱给她每日用的药里掺了他的血。她是依靠他的血rou存活的,也只有这样,她才能活。
直到她真正不怕,愿意苏醒那日。
但这却是万不得已的做法。因为在饮过他的血后,祁昱怕她会想起前世。她那么胆小,见几个死人就已经这样,若真想起前世,又该怎么办。
他想她一世欢愉。
所以她不能做梦。
因为一梦。
就是前生。
第七十八章 黑夜依恋
春去夏来, 转眼三月已过,晚间的天不似午后那般闷热,偶尔吹过一阵凉爽的风, 让人心旷神怡。
太极殿里。
清莲池的荷花开的正盛。
趁着还有些时辰才用晚膳, 白芍今日又在想办法劝主子出去散散步,走走路消食, 这样主子晚膳才能用的多。像以往一样,白芍撒娇道:“主子, 奴婢想出去走走。”
坐在椅子上的孟妤兮缓缓地点了点头。
“您陪着奴婢一道去可好?”白芍又道。
闻言, 孟妤兮抬眸看向她, 但却没有反应。
见状, 白芍突然用胳膊肘撞了撞身旁的柳枝,又改口道:“主子, 是柳枝,柳枝今日身子有些不适,主子若能陪着她出去散散步, 四处走走,溜达溜达, 柳枝心情一好, 说不定很快就能痊愈了, 你说是吧柳枝?”白芍看向柳枝。
白芍之所以会突然改口, 是因为她身子不适这个借口已经用过很多次, 次数多了怕主子不信, 但柳枝却没有。
“啊?”闻言, 柳枝反应过来,忙跟着白芍应和道:“是,是, 奴婢身子有些不适,主子陪着奴婢出去走走可好?”
转眼三月过去,主子的情绪却还是一如既往,无波无澜,无悲无喜,整个人像是行尸走rou,太医也没有任何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