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你读书的地方?”
像话家常,可是嗓音微微带了点暧昧的暗哑,她听见自己的声音,窘的立即掩住了嘴唇。
好在陆筠放佛没有?发觉,他叹了声,环住她的腰稍稍将她松开些,带着她来到左侧的书格前?,抽出一本书卷,翻开来,示意她看。
明筝脸颊贴在他怀中,朝上?横了一眼?,是本兵书,可空白处密密麻麻全是一个字。——“筝”。
年少时,他就锁在这里,一边瞧书,一边满脑子想着她。
那时他笔迹不若现在这般锋利,如今的他跟十?年前?那个少年,变化太多太多。
他又?抽出一本,掀开来,也?是一般全是她的名字。
陆筠见她垂眼?不语,轻声解释,“所以这里常日上?锁,除我外,谁也?不许进来。”
明筝抿了抿唇,低声道:“什么时候开始的?”
总不会是偶然伸手帮了她一把,被她凶巴巴的怪罪了,就开始惦记了她?
陆筠默了默,缓声道:“大概是……我从陷阱里把你救出来之前?。”
“曾有?几回遇见,你兴许没在意,但?你已经在我心里烙下了痕迹了……”
“我悄悄跟过你,隔墙瞧过你,看见过你哭,看见过你笑,……有?一日小沙弥送错了斋饭,其实?不是送错,是我特地给你的。清早禅院里那些花,是我亲手采的……我几次想让你发觉,可你没有?。直到那天……咱们才第一回 说了话。”
原来从她知道他以前?,在更早的时候他已经喜欢她了。
这份喜欢小心翼翼,这份喜欢沉默无言。
明筝没说话,垂着眼?,指尖描摹着书上?那些密密麻麻的小字,眼?底好生?酸涩,晶莹的泪珠一颗颗滚了出来。
发黄的纸页上?落下点点滴滴的泪痕,陆筠慌了,丢下书将她抱紧,去瞧她的脸。明筝掩面不给他瞧,他有?点急切地道:“筝筝,我不说了,都过去了,我们珍惜眼?前?就好。”
明筝捂着眼?睛,闷闷地点着头。
她觉得好委屈。
他这样爱她,为什么没有?告诉她呢?
如果早一点挑明,是不是,她就不用经历在梁家的八年?
可她又?能怪谁呢?
她太古板无趣了,端持着闺秀身份,他靠近一点儿就被她斥责无礼,兴许注定她是要错过他的。
如今这样甜蜜和幸福,又?能长久吗?
他还?能爱她多久,一辈子太长了,哪有?人能永远都不变?
她也?会害怕,也?会恐惧,他越珍惜她,越让她觉得不安。
陆筠牵着她来到榻前?,令她坐在那,回身去洗了条帕子,单膝跪蹲在她身前?替她小心地抹拭泪痕。
“明筝,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他很紧张,怕是自己失了言。
冰凉的帕子沾在脸上?,还?有?他滚热的手指。
明筝也?说不上?来自己是怎么了。为什么在他这里,她就变得越来越没用起来,像个哭闹不休的小孩子。
她摇头,抿着唇不说话。
陆筠说:“你不喜欢我提那些事?,以后我就……”
明筝掩住他的唇,点头道:“喜欢的。”
陆筠怔了下,以为自己听错了。
明筝抱住他的脖子,又?重?重?的点了点头,“喜欢的。”
喜欢听他说,他是怎么爱上?她。也?喜欢他说,他是如何守望了她十?年。这么多这么多的爱意,让她清晰感知到自己被需要的。让她觉得幸运,也?觉得幸福。她不是一无所有?,一败涂地,这世上?还?有?个这么好的男人,无怨无悔的痴痴恋慕着如此平凡的她。
陆筠有?点发怔,被她主动圈住脖子,他半晌都没敢动弹。
他仰头望着她水洗过的眼?睛,那里头倒映着他的影子,只有?他……陆筠喉结滚了滚,觉得热意又?从底下蹿了上?来,刚平息掉的火苗腾地蔓延开来,他觉得自己,迟早会死?在她手上?。
明筝没防备,猛地被他推开倒在榻上?,没等她起身,他就沉默地覆上?来。
明筝喉咙发紧,极小声地喊了声“不要”。
可陆筠听不见了,他掐住她纤细的胳膊和腰,凶蛮地重?新吻上?来。
所有?的抗拒被堵在唇齿中,明筝仰头望着屋顶的横梁,渐渐视线模糊了,眼?前?只能看见他,那么近那么近的脸。她从没试过如此狂热的亲吻,也?只是亲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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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乍暖还?寒的季节,家家门窗紧闭,免叫夜晚的凉风吹进热乎乎的房间。安如雪的门窗却都敞着,梨菽背着人,偷偷取出纸鸢在夜空里遥放。如是已经五六天了,可看到信号的哈萨图却始终没来。
安如雪心里的焦急不已,眼?看肚子渐渐大起来,她却被关在宅院里不能出门。她身边除了梨菽,旁的都不可信,梨菽和她一样出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