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一起洗澡是很亏的,脱了裳服她却什么都看不到,这岂不是很不公平?
净室内的汤桶被换上了温度适宜的热水之后,几名美婢心领神会地退了出去,临走时侍书殷勤而体贴地为王爷与王妃带上了门。
燕攸宁因为躲不掉的尴尬脚趾抓地,脸色酡红地扶着晾衣的那面木架喘气不定,身后却有一阵一阵窸窣的衣料着地的声音不断传来,清楚地撞击着她此刻本来就敏感不安的心。
须臾,燕攸宁感觉到自己的纤腰被一只手握住,她几乎很难立稳脚跟,被他轻轻勾带,便跌入了霍西洲的怀中。
嘤咛挣扎,似抗拒更似放任。
“阿胭,”霍西洲必须诚实地告诉她,“昨晚我来过。”
燕攸宁一下子就不动了,恍恍惚惚地顺着他的话道:“我怎么不知道?”
霍西洲严肃认真地告诉她:“你睡得沉。还在打呼。”
“……”燕攸宁就信了他的鬼话,想自己,从来没人告诉过她她睡觉会打呼,燕攸宁不禁面红过耳。
那照他这个意思,不是不想与她同房?所以他现在要干什么?
燕攸宁的思绪被他彻底打断,伴随着一道娇呼声,燕攸宁的外袍也被大手扯落了,她的俏丽脸蛋霎时红如玛瑙,声音也哆嗦了起来:“你别弄……我、我自己来……”
那男人就真的罢了手。
然后燕攸宁就发现,这样比他上手还要坏。因为她无时无刻不在感觉到,有一双炯炯的眸正盯着自己的胴体,而且还无法捕捉,不知道在哪,想遮挡也不知道遮哪儿。
“霍、霍西洲……”
她害怕地抖着软嗓唤他,但呼喊了好几声都没有人回应,她便不知道他在不在,自己又赤条条的,衣裳也不知飞到哪儿去了,无助地哽咽了嗓:“霍西洲!”
身后传来一声叹气,将她的两只小手握住了,“我在。不怕。”
坚实的胸膛朝她挨靠了过来,燕攸宁才知他其实并没离开,可是已经涌出眼眶的泪水却收不回去了,只得任由它顺着脸颊流下。霍西洲屈指将她的泪水擦掉,指尖的温度火热:“我抱你去汤桶。”
他方才只是去试了一下水温,短暂地离开了一下,没想到引起她这么激烈害怕的反应,他现在寸步也不不敢再离,叹了口气,将王妃的纤纤小手握住,抱着送她到汤桶,放她沉入温热的水流中。
燕攸宁的脸完全红了,心乱如麻,温热的水流打着漩涡一寸一寸地淹没上来,将她包容地环绕。
少顷,他身上那种带有些微汗味的气息飘入了鼻中,燕攸宁头皮发麻,脸颊全红成了虾壳。
“阿胭。”
她听到他在身后唤自己,燕攸宁还没准备好过去,便被圈住了【手腕】。
燕攸宁惶恐地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不、不行!”
她极力地摇头,“不行,不能在这里……”
她恐惧不安,伸手去推他,溢出了哭腔。
水花四溅开来,满地都是。
霍西洲抱住她,不动声色地拭去脸上渐上来的水珠:“这里不可以?”
他倒真停了动作,问她:“王妃觉得哪里可以?还是——”顿了一下,声音往下沉,“哪里都不可以?”
燕攸宁浑身冒鸡皮疙瘩,忘了去听他话中的情绪,那本来是她最拿手擅长的事,“榻、床榻上。”
霍西洲抽了口气,威胁于她撤回,只剩两臂还从身后抱着她,“阿胭,你知道么,前世那个洞房花烛,我一直盼望令它结束。”
燕攸宁诧异,听到霍西洲如此说,便要回头,但霍西洲不让她回头,尽管明知道她什么也看不见,却从水下分出一条臂膀,压住了她滑腻柔软的美背,臂力稍展,将她压在了浴桶边沿。
他的声音从身后继续不断地传出:“但它成了我一个噩梦。你也是这个噩梦的一部分。”
“你能不能告诉我,对于两年前的我,你是怎么做的?我知道我爱你,但平心而论,我也一直恨你,从你将我从死人堆中捡回去,挽救我性命,却又迫我为奴,羞辱我开始,还有上巳日之后的那一天,你将我押在露台上,要对我做什么,嗯?”
霍西洲很好奇,是什么改变了,让两年前的傻子对她死心塌地的?他能感觉到,就算是目前的自己,对她也是深爱多过于深仇,一直以来都是情占据上风。
燕攸宁不知道怎的,共浴成了裸审,她的双手被他反剪在背后,以一种既暧昧又羞辱的姿势,接受他的审问。
“我……”
上巳日游春归来,因为这个马奴摸了她的脚,她大发雷霆,说要阉了他。而且她也确实那么做了,还差一点就成功了。
燕攸宁的耳朵如火燎,赧然挣扎:“我……后悔了不行么。”
桎梏住她手腕的铁臂震了震,燕攸宁还没来得及向她撒娇,被他这样抓着【手腕】真的很疼,霍西洲更压低了喉音,道:“你的记忆正好是在那一天苏醒的?”
“嗯。”燕攸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