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没有其他更多消息,索额图也凭借着他丰富的经验推测出了自家娘娘估计在宫里做了什么,且还让万岁爷拿到了把柄。
只是到底是永和宫的僖嫔娘娘,还是景阳宫的平妃娘娘,就不得而知了。
索额图匆匆洗漱换上朝服,就这么一边思量着如何帮着自家娘娘在万岁爷跟前转圜,如果遇到最坏情况,要如何处理,一边心下忐忑的跟在宫人身后进了皇宫。
因为等下还有活动,康熙让人把索额图叫进去后也没跟他绕弯子,直接就把平妃在皇贵妃食材里下活血药企图谋害皇嗣的事情跟他说了,而后才在索额图冷汗大滴大滴往下落的时候,声音平静的道,“按律,平妃此举,不说直接抄家灭族,赫舍里家教女不严,所有成丁,凡在朝为官者均官降两级却是足够的……
只是赫舍里家乃孝成仁(皇后)的母家,胤礽的外家,当初索尼老大人还在的时候,亦待朕不薄,朕到底于心不忍,看着老大人故去这才多久,赫舍里家便……可朕也难,爱卿不能让朕一味宽宥赫舍里氏,也要为朕想想。”
平妃一次又一次,他不可能无限次看在赫舍里家面上退让。
这次是侥幸,佟佳氏肚子里的孩子保住了,下次呢?这么多年,他对赫舍里家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索额图跪在地上,膝盖刺骨疼,冷汗顺着额头滑下,落在眼睛里,弄的眼睛疼,可他压根不敢吱一声。
直等康熙骂完了,宣泄完了,这才略抬起脑袋,也不敢出言分辨,只一个头接一个头重重磕在地上……
“行了,起来吧”康熙压抑了一夜的火气发出去,心情总算好了不少,不过平妃这件事,绝对不可能不了了之,毕竟她这次害的可是佟家的女儿,后宫第一人皇贵妃。不严惩,后宫如何安稳?
“平妃由妃降为嫔,再有下一次,直接降为末等更衣。”
针对平妃的处置出来,康熙紧接着还要忙着接下来一堆庆贺活动,并没有经历再关注赫舍里家这边,也就不知道索额图回去之后,回想康熙说的那些话,揣测康熙因为平妃几次作的死,把之前赫舍里家做的那些全都抹了,直接病了一场。
等他病好,元宵节都过去了。
索额图直接让他夫人进宫,把平妃,不平嫔狠狠骂了一顿。
“您是不知道平嫔被骂的有多惨。听说赫舍里夫人从进景阳宫就开始骂,到离宫,嘴巴都没停过。”想想都恐怖。
哪有那么夸张?张罗伊好笑摇头。
“您别不信,是真的。”冬月信誓旦旦的道,“奴婢也是有消息来源的。”
“行,是真的。”就算是真的,也没什么,就平嫔那性子,能保住嫔位,没有被一撸到底已经是赫舍里家祖上的福荫了。
没见原本还在承乾宫侧殿安然住着的卫氏跟十阿哥都已经搬出承乾宫了吗?十阿哥小小年纪,正月都没出就搬进了阿哥所,卫氏更是搬进了景阳宫。
她们这位万岁爷,狠起来,狠着呢。
赫舍里家这么做,只能说,索额图经过这么一遭已经有危机意识了,就是不知道大年初一那天万岁爷到底跟索额图说了什么。
出了正月,胤禛下聘这事便提上了日程,张罗伊忙的脚不沾地,一天要往内务府跑个三四次,偏偏这几天倒春寒,又下了一场雪,张罗伊来回几次,衣服穿了又脱,脱了又穿,险些得风寒。
胤禛不放心,劝了几次让张罗伊不要那么辛苦两头跑,内务府那边都会办好的,都被张罗伊给拒绝了,“你是我儿子,你这成亲下聘,一辈子也就这么一次,额娘也只是高兴想替你尽尽心罢了。”
“那额娘多顾着些自己的身体,若是额娘因为这事病倒了,岂不是孩儿的不孝?”胤禛无奈,“传出去,其他人说起来,恐怕也要责备孩儿……”
张罗伊这才上心。
到了二月初十,胤禛下聘这一天,连日温暖的阳光终于将路上的积雪化尽。
宫人们抬着一抬抬扎着大红绸子的聘礼走出去,很快便在街上行成一条长长的‘红’流。
街道两旁,闻讯过来看热闹的人看到这一幕霎时议论纷纷。
“这聘礼好多啊。这都过去多少抬了?后面还有?”
“这有啥奇怪的?这可是皇子,还是万岁爷的皇长子的聘礼,多一点有啥奇怪的?没听过那啥皇上爱长子,百姓爱幺儿吗?”某路人甲神秘兮兮的趴在路人乙耳边悄摸摸道。
“还真是”今上至今还未立太子,如今宫里的阿哥,据说最得宠的就是这位二皇子,当今实际上的长子。“可惜这位外家身份实在是低了一些,要不然……”很大可能就是太子了。
身边不少人赞成的点头。确实,这位就是外家身份低了一些。
“你们可拉倒吧?宫里可还有孝成仁的嫡子在呢,就算万岁爷不中意五皇子,那也还有惠贵人所出的三皇子在,另外皇贵妃,温僖贵妃,宜妃几位娘娘,肚子里也都还怀着呢。这里面哪一个不比这一位身份尊贵?怎么可能轮到这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