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二狗愣住了。
啊,漂亮姐姐是在和他说话吗?
美梦刚刚升起,就被现实打破,这次,漂亮姐姐直接上前,站到陌生男人前面:“夫君,菱儿都找了你一个上午了。”
轰——二狗的天裂开了。
之后连纪青菱歉意地让他先回家,他都没有什么反应,傻乎乎抱着从房间拿出来的“好东西”——一块存了十几年的砚台,独自离开了。
直到站到家门口的大槐树下,被娘抓住揍了三大屁.股,二狗才哇的一声哀嚎:“娘!你骗我!”
二狗娘“啪”的又是一巴掌:“老娘骗你什么了?”
二狗伤心欲绝:“呜呜呜……小姑娘才不喜欢好人,他们只喜欢长得好看的坏人……”
二狗娘:“……”
破旧的宅院里,纪青菱推着轮椅走到一处空旷地:“夫君是怎么进来的?”
躲在暗处的遗风突然出声:“夫人,是我将大人带进来的。”
再一次被吓到的纪青菱:“……”
这两个主仆,还真的神出鬼没。
有纪青菱的陪伴,遗风识趣的从院墙翻出去,在外面等候。
二狗所说的有宝贝的房间,是这个院子中最小的一间屋子,里面堆着柴火,大半已经腐烂,堆积在一起,形成灰褐色肥料。
那砚台便是从木肥下面发现的。
除此之外,还有几本烧毁的书籍,因为二狗觉得砚台能卖钱,而毁掉的书籍不能卖钱,所以只取走了前者。
怎么看,都是有人住过的痕迹。
纪青菱又在房间里逛了逛。
这次,她在靠近窗户的那面墙上发现了几道划痕,力度像是用石子划出来的,歪歪扭扭,看不出用途。
柴房空间太小,待久了,那股木头腐烂的味道直往鼻子里钻,纪青菱皱着眉头走出去,看到不远处目光放空的沈千濯,脚步不由的一顿。
其实看到男人在这里出现时,纪青菱就隐隐有了猜测。
被毒打的侄子、被侄子杀掉的一家人,还有密室里关着的疯女人。
那个疯女人曾经被吓得求饶,嘴上说的便是“不要杀我”。
再往前,从来到行宫开始,她便感觉到沈千濯的兴致并不高。
初时只以为水土不服,连皇上的宴席,沈千濯都有没有用几口饭食,如今才发现并非如此,大概是回到故土,回忆起了那些不好的记忆。
一股难以言说的心疼之意涌上心头,纪青菱似乎又回到当初,看读者分析沈千濯的童年时候的叹息。
她实在无法想象,一个寄人篱下的小孩子,好不容易有了收养他的亲人,却被亲人打骂,甚至卖到那种肮脏之地。别说是沈千濯,就算换成她,Jing神也要不正常了。
纪青菱闭上眼睛,感觉有点酸涩,等再睁眼,又恢复了正常,她努力扬起笑容,走到沈千濯面前:“夫君,我们走吧。”
再看下去又有什么用,之前欺负他的人都已经死了,只剩下一个疯女人,也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密室里,这里剩下的只有痛苦的回忆,不如眼不见,心不烦。
沈千濯却摇摇头,突然问:“你觉得这个地方怎么样?”
纪青菱垂下眼,手指捏在一起:“草都比人高,房子也破破烂烂,一点儿也不好。”
沈千濯勾起嘴角:“是嘛,我倒是觉得很好。”
好到,他第一次被接回来的时候,以为到了神仙住的地方,让人温暖的烟火气、即便堆放着杂物,但能遮风避雨的柴房,还有声称是他叔叔和婶子的夫妻。
可惜,
可惜啊。
“听说这里晚上还会有女人的哭声,”想到什么,沈千濯收起笑容,“为夫已经向村长将这房子买下,菱娘可否愿意住在这里?”
他看着她,目光中似乎有平日里看不到的东西。
有一瞬间,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想听到对方怎样的回答。
直到耳边响起女人娇俏的抱怨声,似是有些不可置信,语气提高了点儿:“不是吧?夫君可是堂堂二品司隶校尉,怎么能把这种小破房子放到眼里,也太没有品了吧。”
随即她撇撇嘴:“虽然菱儿很不喜欢这里,但要是夫君执意住下,那菱儿肯定要陪着夫君。”
“你不怕?”
“怕什么,那女鬼生前肯定不是个东西,死了也改不掉坏毛病,整日嘤嘤嘤惹人清闲,若是被我看见,一定要打她一顿。”
说着伸出两只手,握拳做姿势,仿佛真的要锤爆女鬼。
这反应倒是沈千濯没有想到的,一时间,只默默看她。
纪青菱眼睛不眨地回视,心里却有些苦涩,以沈千濯的谨慎,他肯定觉得自己已经知道了那些往事,所以故意说出这么一句话,想要试探她?
以往,被这样试探她可能会生气,如今或许是知道了沈千濯不幸的童年,这份生气只剩下心疼。
她看到男人的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