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就要过年了,期中考试成绩下来了,于天宪因为整天想着跟马雷的那点事,考的一塌糊涂,爸爸这次是开车从都城回来的,不是马雷家的那种面包车,是辆小轿车,镇上都很罕见,只有城里人才开的那种,说是接二老和于天宪去那边过年,妈妈在都城等着他们,就是这个安排,让于天宪后悔不已,本来还跟马雷约了寒假去镇上玩的,结果考成这样,父母作痛二老的思想工作,同意去趟都城之后,没有再给于天宪缓和的态度,收拾好东西,第二天就踏上了去往都城的路,路上nainai有点晕车,所以到了下个服务区,于天宪和nainai换了位置,他和爷爷坐在后排,一路上于天宪魂不守舍,想着跟马雷约了初八去镇上玩儿的,到时候马雷等不到自己怎么办,迷迷糊糊的就听到“嘭”的一声巨响,后面大货车司机疲劳驾驶睡着了,脚把油门踩到底,超速追尾了,推着于天宪家的车往前连撞了好几辆才停下来,于天宪和爷爷被挤到紧贴着前座,前座却因为连撞,车头变形,车顶被什么压瘪了,于天宪甚至都没感觉到疼,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次醒来已经是三个月之后了,于天宪在医院躺了三个月,爸爸和nainai当场死亡,爷爷后因抢救无效死亡,于天宪差点成了植物人,做了开颅手术进行血肿清除,好在身体底子好,手术很成功,在重症监护室呆了两个周,转到普通病房,妈妈守了三个月,终于见到了活下去的希望,于天宪刚醒过来还有点痴痴傻傻的,每天除了吃饭就是睡觉,脑子里什么也想不起来,对周围的事物也没什么反应,大夫说这是正常现象,慢慢就会恢复,于天宪右腿受压变形,胫骨平台骨折,还得差不多一个月才行下地走路,就这么浑浑噩噩的又过了三个月,于天宪恢复的差不多了,妈妈给他办了出院手续和转学手续,大车司机的保险赔了一笔钱,超出的部分妈妈没有追究,司机也是因为赚钱养家打了好几份工,所以才导致疲劳驾驶,被拘留,被开除,妈妈的家庭已经四分五裂了,看着司机的妻子抱着襁褓中的小婴儿给她下跪认错的时候,妈妈选择了原谅,只希望这份善良能换回一个健康的儿子,其他的别无所求,妈妈之前就给全家买了人寿保险,四个人的保险赔了一大笔钱,加上爸爸妈妈之前的积蓄足够他们母子后半生生活了,眼下儿子日渐恢复,妈妈虽哭肿了双眼,但也能打起Jing神,照顾儿子的起居。
于天宪最近晚上开始做梦,梦到爷爷nainai送他上下学,给他做好吃的,梦到爸妈过年的时候带他逛街买新衣服,最多的是梦到一个男生,有时候清清爽爽的对他笑,有时候勾着他的肩膀叫他“天宪”,有时候俯身在他的耳边喊他“宝贝儿”,是谁呢,总是看不清他的脸,但是能闻到他的味道,“雷哥!”于天宪惊醒了,他想起来了,是马雷!是马雷啊!自己突然消失,马雷是不是在到处找他...
啊!看就要开学了,于天宪求着妈妈带他回村里一趟,妈妈哪有不答应的,简单收拾一下,买了票两人就回去了,回去之后于天宪没去于家庄村,去了马家沟村,找人打听了马雷家的位置,见到了马雷的爸爸,“叔叔,你好,我是于天宪,是马雷的同学,请问马雷在家吗?”于天宪有点窘迫,毕竟跟马雷是那种关系,冒昧来见马雷的家长,生怕表现的不好被讨厌,马爸爸倒是坦荡:“这孩子过年的时候出了趟门,回来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开学之后更是不思进取,打架逃课去网吧,哎~说起来丢人啊,我托人给他送国外他姑姑那了,上个月刚走,出去镀层金,将来也好找个好工作,不然哪家的姑娘敢嫁给他。”“那,那他有没有,有没有给我留什么话啊。”“给你?没有啊,我看他走的时候挺乐意的,还给我保证说要好好表现,将来留在国外娶个洋媳妇,生几个混血娃娃,把我和他妈接过去养老呢。”于天宪终于死心了,没有听出马爸爸话里前后矛盾的地方,满脑子都是马雷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他要在国外娶妻生子,于妈妈倒是留了一手,跟马爸爸交换了联系方式,说如果马雷想联系于天宪的话,可以打给她...
于天宪满怀希望的来,失魂落魄的走了,没有了马雷,这就是个伤心地儿,于天宪再也不会回来了。
于天宪跟着妈妈回了都城,转到新学校,重新从高一开始读,他想活成另一个马雷,这样就像马雷还在他身边一直陪着他一样,他学着开朗,学着打篮球,学着交朋友...
高二的时候,于天宪跟妈妈说:“妈,以我的成绩肯定考不上重点大学,我想学个特长,加点分,行吗?”于天宪不知道家里的经济情况,只知道妈妈无微不至的照顾她,再没有上过班,他也知道特长生都很烧钱,但是他可以省吃俭用,将来工作之后好好照顾妈妈,但是如果妈妈真的觉得很吃力的话,他也可以放弃。
妈妈拉过他的手:“小宪,难得你愿意主动跟妈妈聊聊,那妈妈多跟你说一会儿,好不好?”于天宪点头,跟妈妈在沙发上坐下,“其实你就算不上学我也可以养你一辈子的,但是你还这么小,妈妈希望你能有自己的人生,妈妈拼了一半辈子,除了你,什么都没有了。”妈妈哽咽了一下,“钱的事你不用担心,妈妈给你交个实底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