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你男朋友是叫江廷吗?
就是...就是光业集团法定代表人兼总经理的那个江廷?
手机里,少女微抖的声线沿着听筒传出来,江廷胸口也跟着一滞,仿佛被什么压得喘不过气。
他看见她的泪一颗颗砸落屏幕,摔成几瓣,反射的微光被摄像头完全捕捉。
江廷这才想起来小丫头有多么爱哭。
在床上疼她狠了要哭,训了几句也要抹眼泪,有时候久久不理她也要假哭求关注,大概是水娃娃做的。
可任何一次都没有现在,没有视频里哭得那么凶,那么无助。
像是一面摇摇欲坠的玻璃,轻轻一碰支离破碎。
江廷眼见着她摇头哽咽,说不出话;见着她黯然神伤走到门边,身影一点点虚无缥缈;见着她打开门的那刻,扭头牵强一笑。
来时生动活泼,走时失魂落魄。
其实,我男朋友对我并没有那么好。在一起几个月从来没有说过一句喜欢我。
也没有为我做过师姐你说的那些,平时也都是我主动联系的他,他前几天还对我忽冷忽热。
现在想想...大概是从来都没有爱过吧。
冬日阳透过玻璃直射进来,会议室安安静静,少女强笑的几句陈述宛若一记重锤击打,敲得江廷头晕目眩,连着嗓子都蓦地发干。
她知道,原来她一直知道。
知道他在这段感情里点到为止,知道他并没百分百用心,知道他一开始将她放得并不重。
可她还是时时刻刻上来粘着他,迁就他的时间,他工作她就抱着本书偷摸溜到旁边桌上,周末他忙上一整天连顾她的时间都没有,她就把书房当成他们约会胜地。
深夜在床上承受他的时候哼哼唧唧,边搂着他脖子细数今天他皱了几次眉,习惯性拉了几次领带。
他认真工作的样子好帅好帅,她忍得多辛苦,才没有溜进他怀里。
偶尔也会忍不住悄咪咪透露,听室友说某某地方超好玩,江先生要不要,要不要.....然后圆碌碌眼睛瞪着他,那意思是有时间带她出去玩呗。
彼时江廷不在意听着,一笑置之,从来没有当真过。
如今却是难以言喻的痛楚涌上心头,仿佛彻骨寒风击碎玻璃,一股脑灌进他的胸口。
南南......
他用力闭上眼,那股刺痛不减反增,像是冰封裂开的声音。
再睁眼时门已经关上,少女窄窄细细的身影被吞灭在光里,彻底消失在监控视线内,独留她那句惨淡绝望的话轻飘飘还萦绕在江廷耳边。
大概是从来都没有爱过吧。
江廷喉咙已是无比苦涩,他喉结往下滚落 手指在门边那道细细长长的光影上轻轻抚摸,仿佛抚揉的是她一般。
不是,我想和你说
会议室的门突然被敲响,也将他的一腔思绪打断。
盯着窗外沉定几秒,江廷面上已无异样:进来。
江总。王迅推门而入,说,唐小姐已经到休息室了。
嗯。
江廷肃了下面部表情,起身拉紧领带,大步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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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室的门一打开,唐雅楠温婉动人的脸庞映入眼前:江廷
江廷瞥了眼,没表态。
他站定门边,等秘书将咖啡放在茶几上离开,才关上门。
唐雅楠温温一笑,正想说些什么,却听他说:唐小姐好计谋。
她一愣。
扶在门把的手放下,江廷扭头看她,语调冷平:用进校演讲的方式费尽心思接近一个小女孩,再向她编造莫须有的故事。
唐雅楠已是脸色微僵,他又道,我以为五年前我们已说得足够清楚,不管有什么事你都该冲着我来,结果你倒是够聪明。
说到这江廷眼眯了眯,谁告诉你她的存在,郑蓝?姚峰?还有谁?
弯弯绕绕整这么一出就是为她,我倒不知你什么时候成了这般处心积虑又不择手段之人。
男人似乎无意靠近,只站定边上将手插回兜里,眼瞳里的光冷而利,和他不留情面且讽刺的话一样,真真是让人难堪。
唐雅楠哪怕被他奚落了好几回,依然是不习惯。她勉强笑道:江廷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昨天我是去燕大演讲,但是
还装?
一声凉笑打断唐雅楠的话,江廷脸上浮起一丝嘲弄,演讲后的抽奖活动恰好抽中她?她离开时大礼堂吊灯恰好砸下来?
在医务室又恰好添油加醋让她知道几年前的事?
他道,装好姐妹利用她来达到你的目的这招,你玩得忒溜,倒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在这样的咄咄逼人里唐雅楠面色一辣,她张了张唇,想为自己辩解。
江廷声调直接冷下去,知道蓄意伤人是什么罪吗?唐雅楠,如果她昨天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