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天义目不转睛盯着她,声音紧了紧:“我知道?,我......”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一辈子有多难熬,”秦云岫冷冷打断他,视线投向窗外,“到此为止吧。”
一句话,像是在宣判他的死刑。
顾天义手指垂下,怔怔地看着她,又好?似不是在看她。神情茫然,眸子黯淡无光。
他没有喜欢过谁,他只见过母亲为爱癫狂的模样。他害怕,厌烦,抗拒,曾发誓一辈子都不要对谁动心。
她打的那巴掌其实?很痛,像一把利刃劈开他的心脏,肮脏的血ye流出来,他清醒地认知到,他差点变得跟那人一样。
疯狂。
他差点伤害她。
不,他已?经?伤害了她。
三十七天的时间,他想过很多次就这样算了。放过她,反正他这一生本就寂寥,一个人继续熬着也没什么。
可是午夜梦回,每次醒来胸口空荡荡的落空感都在提醒他,他的心是真的丢了。
哪怕他不承认,哪怕他抗拒。
什么时候丢的呢?
他不知道?。
他想起她以前每每在他面前不厌其烦地,一遍又一遍地告诉他她喜欢他的时候,他会在内心嗤笑。成日里?挂在嘴边的喜欢,要多肤浅有多肤浅。
她的人跟她的喜欢一样肤浅,还很幼稚,总拉着他做奇怪又无聊的事情。
比如秀恩爱,假得不能再假,她怎么会觉得那样能骗过三爷,还让他配合。他可能是真的无聊,陪着她演戏,时间一长,竟然也习惯了。
比如出去旅游看个日出还要睡帐篷。十月天气正转凉,山上那么冷,她那么娇气的身子睡帐篷怎么受得了。即使她睡着后他将她抱上车,可她后来还是感冒了,还怪他没陪她睡帐篷。
人幼稚就算了,品味也差。
好?歹是见过各种世?面的人,怎么会喜欢那种粗制布料做的假娃娃。又丑又廉价,还每年都要买,墙头换了不知多少任,娃娃还是那张脸。
至今都没看出来像谁。
那个娃娃......顾天义停滞的眸光微微闪烁,僵硬地偏过头,视线落到挂在车前的娃娃。好?像就是从那天开始,她离家出走,再回来,一切都变了。
她说不喜欢他了。
他不信。
她说不陪他了。
三年时间,即使他从没正视过自己的内心,也没觉得他们的生活有什么不好?。至少,他没想过要离婚。
她忽然说不陪他了,那他怎么办?
他本来习惯了一个人在黑暗里?背着不堪前行。她突然闯进?他的世?界,说喜欢他。她的眼里?看不到黑暗,只有耀眼的明亮。或许是光明所到之?处本就没有黑暗存在,她才看不见他的不堪。
可他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啊。
她说他不知道?一辈子有多难熬,他怎么会不知道?。就是太难熬了,他才不想放她离开。
不想放开。
不想。
顾天义抬手抚上心脏,越痛越清醒,越清醒越痛,连开口都透着艰难:“娇娇,我们试试好?不好?。”
或许能呢。
一辈子那么长,除了她,谁还能陪他。
秦云岫背对着他,她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耳朵反而更灵敏,男人的声音似乎在细微地颤动,隐隐透出一丝乞求。
是她听?错了吗?
她回头,对上顾天义泛红的眸子,怔了怔,又迅速移开,有什么好?试的呢?
不合适就是不合适。
“我不想跟一个三观碎成二?维码还没办法好?好?扫描的人共度余生。”
她的话似戳中了他。
他安静下来。
秦云岫再次扭过头,不看他。
车内只有漫长的寂静,偶尔从车窗外传来传来几声狗叫,显示空气并没有凝滞。
良久,她听?到耳边响起一声似有若无的叹息,轻飘飘地擦过心脏,刮起一阵颤栗。不疼,但无法忽视。
“娇娇,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不回头看一眼我的世?界有多狼藉,又何尝不残忍?”
他不是在指责她,而是很平静地说一件事,又或者是承认了他其实?没那么骄傲。他低下头,语调缓慢艰难,认真地在请求:“给我一次机会。”
秦云岫没听?过他用这么卑微的语气说话,她回过头看着他低垂的脑袋。剃掉傲骨真的很疼,她只是想好?聚好?散,没想过让他疼。
也没想过再让自己疼。
“机会不是别?人给的。”
“我知道?,”顾天义抬头一眨不眨地直视她,“至少你要一视同?仁。”
秦云岫没听?明白,“什么?”
“你可以对沈昀笑,关心沈昀,为什么不能对我笑,关心我?”顾天义越想越觉得心里?不是滋味,向来淡漠的脸上竟然闪过一丝委屈,“你最近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