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悲至极。
“这铁轨,你爹想拆也不一定能拆。”李照指着呼啸而去的火车说道:“那上面载着的是钢筋火药,能在几日之内武装好一处军事基地,而洪州附近,一共有十二处这样的军师基地。”
“你!你什么意思?!”少女瞪着眼睛,不解地看着李照。
“我的意思是,你现在偷跑出城,一旦被英吉利亚人给抓住了,那他们或许用不着这些武器了。”李照叹了一口气,将事实铺展在少女面前,“要么你爹保你,舍洪州,要么——”
不等李照说完,少女就尖叫了起来。
“我爹才不会像你说的那样!我爹可是堂堂郑王!”少女说着,愤而起身,她扬手想要打李照,却碍于李照背上那剑,只能泄气地垂下手,后退了几步。
得,还真是欧阳宇。
欧阳宇在上月刚自封的郑王。
一个被英吉利亚人给打得退守洪州以东,苟延残喘的郑王。
似乎是感觉到了李照的怜悯,夕阳下,少女的脸都涨得通红了起来,她眼里噙着泪,嘴唇因为牙齿咬着而泛白。
我见犹怜的模样在李照这儿得不到什么反馈,倒是把后头那个车夫给惊到了,赶忙举着短刀过来,将少女给护到身后。
“你你你,我警告你,你休想作恶!”车夫干嚎了一声,双腿直打摆子,“这地方可是洪州地界,我家主人一声令下,便有大军来卫,你逃不掉的!”
“你要是识相,就赶紧带着你家小姐回洪州,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明天天一亮,英吉利亚人就要找洪州的麻烦了。”李照起身去牵马,特意留了个背影给他们二人。
这话可不是李照在哄他们,而是李照一系列的举动所导致的必然结果。
她假冒欧阳宇之名,一路与潜伏在各地的德胜军接头,在与他们组成了所谓的铁路游侠队之后,沿着英吉利亚人搭设的铁轨线路,接连抢了月余的英吉利亚人的物资。
物资自然是被李照送去武装德胜军大部队了。
那头,英吉利亚人把所有的帐都算到了欧阳宇的头上,自然而然地就会因为恼怒而将攻下洪州一事紧急提上议程。
李照并没有营救欧阳宇的欲望,毕竟这位曾经对薛如意等人下过死手,于李照而言,没跟着英吉利亚人一道趁火打劫,就已经是她生而为人的怜悯了。
车夫被李照这冷冰冰的语气给吓着了,拖着还在哽咽的少女就头也不敢回地往马车走,转眼间扬鞭跑了几丈远。
望着扬尘远去的马车,李照斗篷下的脸难得地出现了一丝凝重,她无奈地重叹一下,随后反身上马,朝着另外一个方向去了。
她要去的不是洪州,而是南城。
南城现在已经不在欧阳宇的治下,却也不算是赵毅或英吉利亚人的地盘,如果严谨一点,应该可以说是被几方势力暂时允许存在的一隅偏安之地。
而木芳生等人,就是据守在南城。
因为前有湍急的沛川,左右又有峻岭相守,故而南城自古以来便是一处易守难攻的要塞。哪怕英吉利亚人坐拥火炮天工,但只要他们一日造不出飞机来,那南城就依旧是一处铜墙铁壁。
李照此行自然不是去攻城的。
她要见李玉然,要从李玉然手上拿走那三颗对李玉然来说,无甚大用的九龙宝珠。
前提是,她真的能够带走——
用尽浑身解数,好不容易潜入到南城城主府的李照,在看到李玉然之后,有些颓然。令她颓然的并非九龙宝珠不在李玉然手上,而是因为那三颗九龙宝珠,都在李玉然的腹中。
望着眼前的此情此景,李照叹了一口气,袖笼里的手捏紧了。她正要动,床榻上的李玉然突然张口问道:“我……会死吗?”
得知面前这个面目全非的人是李照之后,李玉然心中没有半点窃喜,又或者说,现在的李玉然哪儿还能做到去为别人的遭遇而窃喜?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模样。
如枯草一般的乱发,蜡黄塌陷的皮肤,布满了灰翳的眸子。即便不用懂医术,甚至只需要远远看一眼,就知道这个人已经命不久矣。
“我不知道你会不会死,但显然,九龙宝珠在窃取你的生命。”李照声音平淡地对李玉然说道,“木芳生为了将九龙宝珠顺利从欧阳宇的眼皮子底下带走,竟是想到了这一出……你……不管怎么说,你都不该同意才是。”
“我、咳咳。”李玉然本来就白的脸因为咳嗽而带上了一缕死灰。
“跟在你身边的……”李照蹙眉问。
李玉然突然弓着身子,如回光返照般,粗暴地打断李照,喊道:“都死了,都死了!木芳生是疯子!她已经找到了秘宝的地址,你送上门来就是自投罗网!跑啊!跑啊!快跑啊!”
咚——
随着李玉然的话音一落,她这病房的门就被撞开了,无数蒙着脸的汉子持刀剑进来,全神戒备地将锋芒对准了李照。
“大家……都会死……”李玉然整个身子撞回了床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