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的确,若是梅津曾经不知魏澜不喜魏越之事,她确有可能被误导了。魏澜的赌技极差,而魏越却是赌场内有名的金手指。此事说出来,不知内情的人都会认为是魏越赢了那人的钱,而不会联想到魏澜有意陷害魏越名声。这些人,只管听一耳朵,然后将此事,口耳相传。并不会深思其中曲折原委,是非黑白。
其中的人情世故,更是甚少被兴头上的人想起。
月牙说:“极有可能。况且此事在大公子办来,并不费事。只需动一动嘴皮子便行。若是成功了,他可以一箭三雕。既可以坏了二公子的名声,也可以恶心一下二公子,还可以借这个乞丐之手,害了夫人。”
“这又是为何?他害了魏夫人有什么好处?况且,如此显而易见之事,二公子定是心知肚明。大公子难道不怕二公子与他彻底撕破脸么?”
梅津其实还想问,为何魏越不去澄清此事。但茫茫人海,皆是路人。他们早已有先入为主的思想了,没有一件比在布施当日冒险泼魏家主母更加轰动之事,仅靠魏越一人之力澄清,是苍白而无力的。
她只见过魏澜轻蔑无所谓的样子,却不知魏澜竟已经厌恶魏越至此。在年前布施这个节点,不惜破坏这样一件积德行善之事,也要在众人面前,曲解他们对魏府这样一件善举的诚意。
魏澜,到底是怎样一个人?魏越,又为何要继续纵容魏澜?只是因为魏越善良么?
“二公子不会如此做的。”月牙的声音中隐忍着愤怒,“你知道这是为何么?”
不等梅津反应,月牙便急切地说出缘由了:“因为魏夫人根本不是大公子的生母,大公子的生母早在十一年前便去世了!而大公子将他母亲的失宠与去世,全都归咎于夫人与二公子!所以他为所欲为想要毁了二公子。但无论他怎么为所欲为,夫人与二公子都不会真的不管他。有时候,我真的会十分恶毒地想,怎会有大公子这般忘恩负义之人!若是没有大公子,二公子也不会吃那么多苦了。”
知道此事,梅津并没有多震惊。正如一切皆有因果,这只是一个因,而魏越承受了不该他承受的果而魏越实在不该以此种方式承担这个恶果。
或许,被绊住脚步之人,不止她一个。
“你说二公子,吃了许多苦?”如今梅津实在是有太多疑问了。不止关乎自身,对于魏越此人,也有太多的疑惑,而这些,她不知自己该不该知晓。
月牙攥着梅津是手紧了几分,犹豫着要不要说:“梅姑娘,我是看在你与二公子有婚约的份上,才将这些事情告知于你的。你,切莫多嘴。”
梅津点点头。
关于魏越的一切,梅津都只想独享,不愿分予他人一份。哪怕这是沉重的悲伤,她也希望,与魏越感同身受的人,唯自己一人而已。
甚至希望,与他同担痛苦之人,也有自己。
“约莫是公子八九岁那年,那时候,是魏府最难之时。布施一事,也是在那几年停滞了。那是因为当时魏府……”月牙话及一半,却被一人打打断,“月牙,言多必失。”
陆定然沉静的声音在寒风中,仿若巨木,迎风而屹立不倒。
不容月牙反驳。
月牙哑了声,不自觉地紧张到声音颤抖:“陆,陆大哥,你今,今日怎的来了?”月牙原以为陆定然今日不会来了,谁知他竟来了。
自己正在泄漏二公子的秘密,却好巧不巧地被陆定然撞见了。
这叫什么事啊?
陆定然恭敬地朝梅津行了一礼:“梅姑娘。”
却不曾透露他自己的名姓。
“今日布施第一日,场面难免混乱。恐伤及无辜,我来盯着。月牙,过来搭把手。”如此说便是让月牙住嘴的意思。
“我?你护卫之事,我如何搭把手?”月牙刚刚是被陆定然冷淡的语气震慑住了,并且她确有泄露魏越秘密之嫌,但容她缓过来之后,她便不怕了。只说:“罢了罢了,你先去吧,我知道了。不会说的。”
陆定然看了两人一眼,走去了前院。
魏越此时正在前院,见陆定然过来,他问:“你怎么来了?”
“今日布施,我来盯着情况。而且,你让我查的事情,有眉目了。”
魏越环顾四周,现在看来,人群中并无异象:“今日应当无事,辛苦你了。晚间再告诉我吧。”
陆定然神色略微有些不自在:“钱庄与赌场,今日都无事。需要查的事情,我也查到了。现在我闲着,来这也多双眼睛多双手。”
魏越说:“这大冷天儿的,你说你非来这干什么。我巴不得能马上走呢!”
旁边魏澜不客气道:“你倒是轻松,将去岁之事忘得一干二净;陆兄可不轻松,去岁那事,他当时可愧疚得很。”
魏越忍不住瞥了一眼自己这个大哥,难道他的准则是:这次没有成功恶心到魏越,下次继续努力?
作者有话要说:
都是小可怜,大家一起来做小可怜啊(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