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装革履的清瘦男人下地甩上车门,大跨步走到赵东笙跟前:“人呢?”
抽完第四支烟,车上俩人还没办完事儿,赵东笙碾灭烟头,叹口气,一扭头发现身后不声不响站了个人,吓了一大跳:“你他妈神经病啊!大晚上人吓人会吓死人的你不知道吗!”
阮恬包扎好,最后打个结:“好了。”放开赵东笙的手,拿起泡面蹲到一旁大口吃起来,含糊不清地说,“是好吃,但不给你,你今天吃了我两百五十块,我到现在还心疼。”
“那是你和他的事,我不管。”何胜沉沉吐出一口烟雾,“我只知道你打他了。”
凌晨三点二十五分,揽胜车门终于从里打开,何胜下了车来,理了下头发,抬手扣上衬衫最上面一颗领扣,迈步走到赵东笙跟前:“烟。”
赵东笙眯了眯眼,嗯,是时候换车了。
何胜抽了口烟,往车门上一靠:“你猜我敢不敢。”
钞票是崭新的,阮恬拿着一张张仔细看。
阮恬饿得狠了,没时间理会他,等吃完面喝完汤,心满意足地拍拍肚子,舔舔嘴唇,给他看空盒子:“没了。”
赵东笙没阻止,伸着右手任他折腾。
阮恬转身跑了。
“你敢,你牛。”赵东笙没好气,“从今以后郑荀休想再进我云庭一步!”
何胜大步过去打开后座车门,见郑荀衣衫凌乱额上带血,单膝跪在副驾座椅上狠砸车门。何胜心疼得不行,弯腰坐进车里,边脱裤子边叫他:“郑荀,过来。”
赵东笙嘴里咬着烟,一脸肉疼的表情。上个月刚提的车,他自个儿都没来得及试试呢,就让那俩奸夫淫夫抢了先。
“小东西,你看起来很好吃。”
,绷带散开,血又流了出来,可真他妈麻烦。赵东笙皱眉啧一声,粗鲁扯掉染血的绷带往地上一甩,又凶阮恬:“没你事,赶紧滚回家去!”
赵东笙极少在这边露面,经理平日里也没啥机会见到大老板,今晚好不容易撞上,自然不肯放过这献殷勤的大好机会:“老板,您看都这个点了,要不今晚就别回去了,房间已经给您备好了,我再找个……”
赵东笙拿车钥匙解锁,朝右后方抬了抬下巴。
“好了。”何胜拍拍他肩,“跟我说说怎么回事。”
赵东笙怒目:“他都那样了我能不打?”
阮恬专心为他包扎,没听清:“什么?”
“才两百五就心疼成这样,还说我小气,你才是真小气。”赵东笙扭头看,车还在晃,替何胜默哀了三秒,弯腰蹲阮恬边上,逗他,“那给我喝口汤吧。”
“真钱!”赵东笙收起钱夹,抬手敲他脑门,“小财迷,再给你个赚大钱的机会,要不要?”
“成交。”阮恬抬手,赵东笙挺直了腰往后仰,阮恬不得不踮起脚尖,整个人几乎贴赵东笙胸膛上,点完烟,将打火机揣自己兜里,阮恬小声说,“早上在车里,我也给你点过一次。”
赵东笙怀疑刚才有一瞬被鬼上身了,不知道说的什么鬼话,烦躁地皱皱眉:“我说那碗泡面看起来很好吃!”
赵东笙皱着眉,舌头顶了顶口腔内壁:“你他妈下手敢不敢再重点。”
赵东笙实在过不了那五百块的坎,冷冷睨他:“五百块!”
他垂眼望着阮恬头顶的发旋,嗓音微有些哑:“你在哪买的?”
赵东笙恨不能把他嘴堵上:“你又来干什么?”
半小时后,赵东笙回到会所大厅,见阮恬躺沙发上睡得正香。
“那是你自愿的,不算。”赵东笙咬着烟笑,掏出钱夹,拿了五百块给阮恬。
车又晃起来。
“前面路口那有家24小时便利店。”
“小气鬼。”赵东笙接过泡面盒子,起身走几步丢垃圾桶里,咬着烟走回来,将打火机塞阮恬手里,“来,给你个赚外快的机会。”
赵东笙一支烟抽完,何胜才赶到。
阮恬拿着打火机,仰头看他:“点次烟多少钱?”
“不知道。”阮恬又往车那边看,“我只知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
赵东笙听他声音哑得不成调,啧一声,从兜里摸出烟盒,何胜接过去,顺手给了他一拳:“谢谢。”
阮恬弯腰将手里那冒着热气的泡面桶放地上,从口袋里掏出一卷纱布和一瓶云南白药粉,伸手去拉赵东笙右手:“买泡面的时候看见这个就顺手买了,我帮你包扎一下吧。”
赵东笙早知道会这样,不这样就不是何胜了,就因为知道何胜办完事儿肯定得来兴师问罪,他才在这儿等着。不等不行,他今晚要就这样拍拍屁股走人,何胜能连夜找人拆了云庭。
郑荀早就神志不清了,猛地在封闭的车厢里听到何胜的声音,更是热血沸腾,他赤红着一双眼扭身爬到后座,将何胜按倒,掰开他腿提枪就上。
赵东笙知道那儿有家便利店,但不知道便利店里还卖云南白药和纱布这种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