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笑道。
总感觉老太监有点子幸灾乐祸,丁寿郁闷道:“那小子便杵着让他们骂不成?”
“自己想办法去,君子不念旧恶,只要你搔到他们痒处,那些大头巾们谁还会有心思与你丁大人计较前情。”刘瑾又开始吹着口哨逗鸟。
“那小子去想主意了。”二爷还不信了,没你提点难道就搞不定这事。
“还有一桩,”刘瑾别过头,“咱家不管你收多少女人,那姓窦的丫头手尾定要料理干净,别让朝中那些疯狗咬到把柄。”
“公公您放心吧,那事还没完,有些人的帐且有的算呢。”丁寿恨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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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马监。
张忠满脸堆笑,“丁大人今日怎有暇到我这里来了?”
“无事不登三宝殿,公公自己看吧。”丁寿甩手将一本账册丢到张忠面前。
张忠打开一看,是豹房工程往来采买的记录,那用朱笔勾出的,皆是他与姜荣串通做过手脚的部分,他脸色顿时垮了下来,“大人这是……”
“明人不说暗话,银子嘛是好东西,有了就想要更多,可要懂得适可而止,有些事丁某只是不愿去管,可不表示我是个连贵贱都不晓得的棒槌,在此也敬告公公一句:贪污别贪多,贪多准挨捉!”
话说得刺耳,张忠面皮青一阵红一阵,搓着手尴尬道:“奴婢属实不晓得大人话
中之意。”
“那我就说得明白点,工部营缮司主事姜荣,借采办豹房匠料之名亏空公帑,中饱私囊,公公对此可有异议?”
“啊?”张忠一愣,随即坚决道:“大人说的是,咱家早看那不是人揍的猴儿崽子有古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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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荣连日来如惊弓之鸟,惶惶不可终日,自从听了丁寿夜闯赵府,赵经毙命的消息,他便晓得坏了,自己与赵经恐怕都想错了,那锦衣帅与窦家女儿的关系绝不简单,至于什么追寻大盗恰逢其事的邸报说辞,略知内情的姜主事是半个字都不信,没成想那丁寿为了一个酒家女子,竟直接击杀朝廷命官,如今赵经已然死了,下一个怕就该是自己了。
虽然心中惊怖万分,姜荣却做不出任何举措,他本就是个没主见的,否则也不会任由赵经牵着鼻子走,一口咬定丁寿是真凶,拼个鱼死网破?他没这个魄力,况且扪心自问,就是他肯豁出去,九成九最后死的那个也是他;弃官潜逃?大明天下如何能逃出锦衣卫的天罗地网,况且他还抱着万一期望,若是丁寿迫于形势收敛一二,不找他的麻烦呢,为此他甚至觍颜赶去窦家酒坊,想着向窦家父女解释一二自己当时难处,只要他们肯在丁寿跟前说几句好话,磕头赔罪也在所不惜,可谁知酒坊内人去楼空,据邻里讲自成亲那夜起便没再见到人,可教姜主事真个犯了难。
逃生无路,求告无门,姜荣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只有躲在家里长吁短叹,几日下来,人苍老了足有十几岁,疲弱不堪。
披散着头发,姜荣抱臂缩在房间角落里,如一只受惊的猎物,眼看外边时近正午,这一日总算又熬过去了一半,他如今可是掰着手指算时辰。
“老爷,不好了!”一个下人小厮连滚带爬地跑了进来,“锦……锦衣卫来啦!”
“拦住他们!!”姜荣如同兔子般蹦了起来。
小厮哭丧着脸道:“他们有驾帖,拦不住啊!”
“来了,终究还是来了,他们是来拿我的……”姜荣在房内疯狂地来回兜圈子,念叨个不停。
“老爷……”小厮看着姜荣似乎有些痴傻,忧心忡忡。
“诏狱酷刑厉害,我不能被他们抓住,对,不能,”姜荣一把抓住下人,晃着他肩膀道:“去,去告诉他们,说我不在,我不在家!”
“人呐?有喘气的没有?!”外间一破锣嗓子嚷道。
“老爷……”小厮投向姜荣询问的眼神。
“快出去,就说我不在啊。”姜荣低声叮嘱,还不忘做出一个嘘声的手势。
姜府小厮不情不愿地挪了出去,只见外间站着几个锦衣缇骑,当中一个身材健壮,一脸精悍之气,见他便不耐烦道:“爷们是锦衣卫东司房办事百户沈彬,教姜荣出来答话。”
“老爷他……”那小厮回头望了眼房里,吞吞吐吐道:“他不在。”
“放你娘的屁!”沈彬抬手就是一嘴巴,将他抽倒在地,骂骂咧咧道:“弟兄们守着你这宅子好几天了,姜荣一步都没出去过,不在家能去哪儿!”
“放明白的马上给我把人唤出来,不然爷们立时宰了你。”雪亮的绣春刀‘噌’一声被沈彬拔出半截。
小厮年纪不大,被沈彬一巴掌抽得眼冒金星,又惊又怕,捂着脸颊眼泪汪汪地向卧房指去。
沈彬冷哼一声,带着人直冲了进去。
房内门窗紧闭,不知多久未曾打开,透着一股古怪味道,沈彬打眼一扫,便被墙角处摆放的几个衣箱所吸引。
沈彬冷笑一声,晃晃悠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