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声令下,外围士子顿时响起一阵哭爹喊娘的呼痛叫喊之声,被打得醒过神来的士子们终于想起来看看来者何人,只见外间足有上百身强力壮的市井闲汉,拎着棍棒
“奴婢问了长今几个朝鲜宫廷菜式,却也简单易做,今日起便给他们按着这个菜单做下去,老爷您看这个是‘悦口子汤’,再配上‘高丽人参鸡’……”
丘八们虚应故事,举子们势如破竹,贡院大门眼看便被冲破,只待登堂入室,忽听外间又是一通嘈杂。
贡院门前,人声鼎沸。
“你怎么知道我没劝啊,从昨晚到今天我口水都说干了,你们怎么一个个都冲我来呀,干嘛都欺负我呀!我招谁惹谁啦!”泥人还有三分火气呢,况且顾大小姐还有一个火爆性子的遗传基因。
在人跟前夸功,被她听了去……”
“这是朝鲜大妃与大君的伙食单子,请爷过目。”谭淑贞如今内外差事一肩挑,对丁寿交待的事更加细心谨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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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不容啦!”顾采薇苦着小脸道:“师父昨晚听说
见丁寿回了府,谭淑贞立时笑着迎上来,递上一份单子。
在兵卒护持下的王鏊与梁储是声嘶力竭,好话说尽,可他们说得越多,上千落第举子们就越是鼓噪。
你说科场评卷只以文章优劣论胜负,那十三省考生中为何足有十一省的解元都落了榜,难道这些在各省乡试中夺魁的举子文章便不称优么!你王守溪也莫摆出什么江左文坛领袖的派头,应天解魁吴克学、浙江张直俱都不第,可见你老儿也没念什么乡土情谊,当然这些由头不过是借口而已,众人真正觉得委屈的是为何自己也不曾中榜。
一辆带着丁府印记的马车风驰电掣疾驰而来,才一停车,徐杲没等车夫放下脚凳便急急从中蹦了出来,“怎么样大人?没打起来吧?”
“爷说不能慢待了那二人,婢子想着既然房舍已改了朝鲜式样,不如菜肴也做成他们家乡口味的,睹物伤情,想是日后能安分许多……”
一众大员趋避逃入院墙之内,王鏊一把抓住刘机,吹胡子瞪眼地喊道:“刘世衡,你的人若再不出力,被他们这些狂生冲进院内,老夫纵然面上无光,你也休想脱开干系!”
可惜这些守院号军非是五城兵马,只是为了此次会试而从地方上临时抽调而来,差事结束之后这辈子恐也不会再踏进京师贡院,外面那些举子们虽说本场会试不第,可也是已经一脚踏入了大明缙绅的行列,纵然今后不去当官,地方上也是呼风唤雨的奢遮人物,谁要是倒霉冲撞了本乡显达,再遭人记恨上,回乡后可没有好果子吃,是以声音虽应得响亮,全都是出工不出力,更无谓用强阻止了。
“告诉厨房,打今儿起,那娘俩一天两顿就是俩窝头腌萝卜再配一碗粟米粥,要是敢见丁点儿油花我就把他们给炖咯!!”
“快!快快驱散他们!”刘机是真得急了,跳着脚向守院号军下令。
呼呼喘了几口粗气,后面半天没动静,丁寿也觉方才语气重了,放低声音道:“也不是说谁欺负你,只不过你们同门姐妹,有些事……哎,人呢?”
“老爷,可是奴婢哪里做的不是……”谭淑贞惶恐不安,不知何处又冲撞了丁寿。
在一浪又一浪的‘验卷’呼声中,人潮冲开守院军卒的单薄人墙,渐向贡院大门内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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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朗朗,在贡院中也可听得清晰明白,王鏊与梁储等人又惊又喜,不知来了哪处救兵仗义解围。
即便听得清楚,围攻贡院的举子们正是热血上头的时候,当朝阁老都被堵在院子里,谁理你身后狺狺犬吠。
“人参鸡?吃个鸡毛!”正没好气的丁寿将菜单撕得粉碎。
又是郭勋那个小王八蛋,这笔账回头找他算,丁寿心里这个窝火就别提了,挥舞着手臂叫道:“她一时糊涂,你们不都是明白人嘛!你师父便容她这样胡来?!”
刘机也未料想到一众举子怨气恁大,堂堂内阁大学士好言好语的保证承诺全都不信,只是认定试卷校阅有私,非要当众验卷才可,大明开科以来,几时有过这等规矩!真要由着他们胡来,自己这个知贡举的礼部尚书,怕是也做到头了。
“与我打!”
“人都散了,还打个屁!”丁寿翻身上了苍龙驹,马鞭指着徐杲道:“你小子马上给我滚回工地去,这家人的事以后少掺和!”
窦师姐要嫁与人做妾室,当时便发了脾气,可她毕竟不是窦师姐的授业恩师,况且人家高堂健在,两厢情愿,纵然静因师叔当面,也不能多说什么呀!”
“大胆!贡院乃朝廷开科取士关节重地,尔等竟敢在此生事,可是不知律法森严!”
转过身来,哪还有顾大小姐半个人影,丁寿懊恼地抽了自个儿一嘴巴,丫嘴贱吧,这倒好,又得罪一个!
“你们好歹同门一场,就眼睁睁看着她自轻自贱,不知道好好劝劝她?”丁寿恚恼地转过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