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逃避真相,以魂换命
凤陌璃心内不安便是转回屋,命令了身边的暗卫把人安置好,逃避之态显然而见。
凤陌璃已不知自己所欲何求,若眼前的这个凤阡陌真的是夙夜,自己便是亲手的伤害他。便是如此,他也明了凤阡陌的那眼神……对自己的关心简直无人能及,除了夙夜。
便是真的是他,也同样的能解释凤阡陌为何会一而再再而三的万般讨好。关上门,凤陌璃也顾不得自己失控挨着门边就是滑了下来。他想要说服自己那个将死之人并非夙夜,并非他的小夜儿。
若是他又为何不说出来?难道自己真的有那般可怕?还是说他宁可受着一次又一次的虐待还不愿吐出一个真相?
难道说,他以为自己知晓?
药谷有重塑容貌之术,这他听说过,但他也听说过这样做是如何的痛苦。就算现在,凤陌璃还只是认为凤阡陌有可能是夙夜所扮。夙夜真是他同胎胞兄的这个事实说到底太不可能,若知晓自己是皇长子,这世间又有谁会还甘愿卑躬屈膝到如此?
——不可能,凤阡陌不可能是夙夜。
如同逃避现实疯狂地说服自己,但倘若他不是,这一回也自知过了。天朝若真的灭了凤朝,凤陌璃在历史上要背上何等的罪名?
更可况,这皇朝这皇位本该就是属于他一人的。他要爬到最高的位子压下那一个又一个欺他负他的人,要那一个又一个小人伪君子向他俯首。
如像凤阡陌一样……但为何心中有着一种莫明的痛感,和自责?
——真的不可能是小夜儿。
"主子。"夜七门外传来的声音很是明亮,他的内心相对而更发的黑暗。 "他怕是快不行了……主子要见他最后一面么?"
夜七明知道什么该说不该说,明明这时候默言才是明哲保身的做法。但看着这怕是已经认不出自己来的昔日营友,他又是禁不住多问了一句。夙夜也去了后,从暗营那坑中一起存活下来的人怕只有他一人。
门内无声。
"那尸身该依暗营规矩处理还是依殿下所安排送回宫中?"
凤阡陌的魂体没有身体上的伤痕,但也离不得身体多远。不知从那来的一道锁链,直接的连上了凤阡陌的胸口。
约束着的自由,也让他听不见凤陌璃的声音。灵魂的枷锁加身,束缚着已经不太在乎的凤阡陌。
凤阡陌坐在自己平躺着的身体上,仰首望着同是魂体的前魔主。倾城的一笑﹐不见先前的狼狈。
这一刻﹐二人仿佛回到魔域殿之内。
如玉砌的成年男子转过头来,微微回对凤阡陌一笑。如画之眉,如夜之发,唯那红瞳鬼魅。
天地间没有其他的色彩,只剩下殿中那人不再的神采;也没有其他的声音,只剩下昔日二人的对酒高歌声。
眼前的人不知何时到了自己身后——那个潜藏在魔力一直作浪的魂体,凤阡陌带了些许无奈的苦笑。眼前又是出现在平躺客房床上的自己,微弱到极点的气息和那已经难以复原的身体。
"我是死了么?"凤阡陌淡淡的一句,回首看着魍魉红眸。魂体为虚,一切都不真实。凤阡陌只觉得一切都虚无缥缈,握不紧的一切如同镜花水月时一样。
这样的凤阡陌有一种超乎自然的洒脱,像是和朋友至亲一般的闲话家常的语气。
"还没,灵魂离体罢了。"
前魔主的声音带了磁性的温柔,像是和自己的孩子说话一样,也像是和自己的宠物说话。一时间凤阡陌也搞不清是哪一种,只是眼前的这魂魄明明能把自己的身体要去,却在这儿和自己说着话。
"像进镜花水月境一样?"
前魔主没有强占自己身体﹐或许是因为已经没救了,但更大的可能是他心软了。
前魔主——人称鬼瞳魔尊的本名为凤涣鸣,是当今国君的胞弟。当年与母妃有着一段不为人知的往事,但是凤阡陌早就猜到。
"幻月,可知此名何来?"鬼瞳魔尊开了口,闲散得如像是聊家常,但又带着深意。手中把玩着的是一个魔力形成的一个黑色圆球,妖颜容华的眉间如琢如磨。
"万物世事,幻影水月一场。"凤阡陌天质而来的严谨,配上如同耻笑自己的话。
"傻孩儿,是因为谐音,涣悦,。"
一朵涟漪开在如止水的心头,凤阡陌顿时明了。原是母妃闺名和他本名的结会,寄意之深让他闻言轻笑。
凤阡陌与他都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那执着却是不同日月。当年凤涣鸣不要江山要美人,换得的是入魔的下场。
也是那时候,凤朝与魔域誓不两立,但是魔力也不过是内力的一种实在又有何正邪之分?
魔力和内力一样能伤也能治,只要控制得宜,两者都只是一股能量。要说其中的分别,也是那与情感的连系﹐更形容被心魔所误。
"汝当真如此重要?"鬼瞳魔尊口中的那个汝,早就比凤阡陌自身生命更为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