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王府晨侍,身心俱损
凤陌璃平日夜里都于清幽阁过渡,故久未回王府。
王府颓垣,院中野草群生,但凤陌璃房内却一尘不染。屋中就连梁上也是没有一丝的灰尘,和外头的荒芜苍凉有着相互对比。
凤陌璃夜里睡得不安隐,醒来数次虽已没醉意但还未清醒。床头放着一杯温度和味道刚好的蜜水,凤陌璃当时也没有在意是何人所放,习惯的喝了几口就睡了回去。
真正醒来时,内屋的一片狼藉已被收拾好。那些男倌也被送回了清幽阁,若不是宿醉的头痛,凤陌璃许不记得昨夜的笙歌。
床头的水杯已被收好,换上的是同样暖和的手盆和布巾。不远处放着的火盆添了檀香,让人舒心。
凤陌璃记得自己和相府小公子欢好后还是欲火焚身,却数不清自己最后与何人欢悦了多少遍。
以布巾抺面,心底有一种不知名的熟识。凤陌璃知晓那小公子出身官家,做事不可能如此细微。这火盆和洗涤用品必不是他的所为。而且,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他又怎会懂怎生火炉?
餐桌上放着一碗清淡的粥和rou汤,还有桌上如点缀一样的一支梅花。凤陌璃一见那梅花,就直觉是夙夜所做的。
还记得那年大寒,那脏人儿近乎已是冰冷的身体,不断流出的鲜血一点一点的流失着的体温。
他记得把手中在膳房偷回来的食物给了奄奄一息的夙夜,看着那本已失去神采的眼神一点一点的重拾光芒。没有一丝对死亡的恐惧,但是夙夜初见自己时却有一种执着,一种寄望。
如同自己就是他生命的唯一,是他灵魂的救赎。
还记得那日,母妃又是借题把他关起,但他还是溜出来去了冷宫。这宫中当年也只有一个会关心他的人,就算那个女人是大家口中的罪人。
食物是他从膳房偷出的,也没几人知道他溜出来。对他来说大不了就是被母妃抓回去痛打一顿又是关上几天,他毕竟是个皇子,死不了。
但是这个脏人儿不一样,凤陌璃不笨,他知道冷宫旁的山林是什么地方。他便是把人拖到那一旁的置物房,那时的他就只有一个目的。
救了这和自己年龄相若的孩子,自己就多了一个棋子。
只是后来,这个暗卫一直的在守护自己。他不知道的是,那夜,他救的不只是夙夜的命。是他给了他活下去的意义,是凤陌璃成了他生命中的神明。
凤陌璃记不清往后的多少个夜里,被关在母妃宫中的柴房时,这脏人儿偷偷的为自己留下食物炭火和那鼓励自己的梅花。
看到桌上那朵梅花时,凤陌璃心头一紧。
夙夜回来了么?
那昨夜他又看到了多少?
凤陌璃风流成性,但自知对夙夜动了真情,也想过不再临幸他人。只是,他也知晓父皇会在赐下夙夜时同判下不得转明,就是怕他要娶夙夜为妃。这样,他收不得入房中,本来要了他身子的那一夜,凤陌璃本想告知自己心意。
凤陌璃床伴不缺,但从来没有发现自己的是如何的在意夙夜。只是,夙夜的拜别让他明白,他一生中唯一信任和爱的人也只有他一人。
所以桌上的一支梅让他纠结,他怕夙夜回来后看到他与他人欢悦又是心寒。
凤陌璃取了已备好的衣物,发现自己一身清爽,也不是是何人为自己擦拭身体。府上无侍者,暗卫中也少有会如此细腻之辈。
唯有夙夜才会如此细心……
"小夜儿回来了吗?"对着空气的话,无人听到也是无人回应。
夙夜若是来过,此刻也定必走了。
倒是隔壁客房中传来相府小公子的声音,凤陌璃的心沉如石。凤陌璃还记得早些时日夙夜对着相府那小公子的无奈,……昨夜,许是让他更是失望。
至少,人还活着。
而且,会回来一遍就会再回来。
"璃哥哥。"那娇滴滴的声音这一刻只让凤陌璃的头痛更重,抱手望向那声音传来的方向。那小公子身上还是昨日的衣物,细节可见似乎同样的被人细心的料理了一夜。
凤陌璃的心内一阵疼痛,以他对夙夜的认知,定必是因为误会这泄欲的床伴会成为主母。
难怪桌上的吃食做了的是两份,摆好的用具也是同样是两份……凤陌璃心头又是一紧,也不知道要怎样向一个来去无踪的人解释。他若是走了,凤陌璃也怪不得。
夙夜怕是受了这小公子不知多少的气,看着他那装出来的娇气,也不记得自己为何会喜欢上这不经Cao的东西。要不是他还有利用价值,他早就把人推开。
凤陌璃这才坐下来﹐就听到外头来了马车。通报之人说是丞相来了要把小公子带回去,凤陌璃求之不得自然不会阻挠。只是对丞相突然来访有些许不悦,凤陌璃和小公子的关系不是能摆上台面,他还没有让丞相知晓的打算。可现在就是包不住火的纸,所以看到和丞相一同下马车的人时,心头顿时扬起一阵怒气。
英气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