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头去看付杨。
室内明亮,男人靠在沙发上翻着杂志,过了会儿,伸手拉过她。两人倒在沙发上,没做什么,就是安安静静地拥抱着。
孔漫低眸,又想起刚刚他吃饭时避开她视线的失落和为难。
她不知道什么是感同身受,但她知道,这个男人不说话了,那他就是不开心,他不开心了她也会不开心,她不想他不开心。
她不怕没结果。如果陪他回去他能开心的话,她想陪他走这一段过程,自私就自私了吧。
他们会在一起,是她自私地捅破那层窗户纸开始的。
而这一层纸后面是广阔秀丽的山河,是绚烂多彩的山花,是治愈人心的温暖与幸福,也是风花雪月的浪漫,更是纯粹的快乐。
所以,她还是想再自私一次。
人生在世,该及时行乐的。
过了会儿,付杨问她:“要不要去看电影?”
孔漫拒绝:“不想去,昨天就看了,这段时间没什么好看的片子。”
“也不等等我,陪你一起看。”
孔漫笑了一下,拍拍他的脑袋。装作漫不经心般问他:“刚刚是你妈给你打电话回去相亲吗?”
“嗯。”
“有相亲对象了?”
没有敢立即回答,他感觉怎么回都不对,犹豫着说:“我妈说有个姑娘......”
改了口又说:“让我带对象回去给她看看……不过我回绝了。”
孔漫顿了顿,慢悠悠说:“干嘛回绝啊……回去看看呗!”
付杨不说话了,嘴唇抿紧。从她怀里扬起头定定地注视着她,眼里的难过快要溢出来了。
果然,她还是没那么在乎自己的。
见他这样看着自己,孔漫心里立即酸酸软软的。
她把话接上:“我们要不要今天回去?”
付杨:啊?
付杨:!!!!
他这一天心情就像是过山车一样起起落落。
礼物是孔漫挑的。
付杨记不清她买了什么。他被巨大的喜悦包围着,一时间有些飘飘然。
她居然愿意陪他回去见父母,不管这其中意味着什么,或者将来要面对什么,他在这一刻已经知足了。
回家的路程说不上多快,但也就像是一眨眼就回去到了。
回到了镇上,孔漫先去小楼换了身衣服,提上套换洗的,才随付杨回家去。
车子开出多西镇,往上段公路开去。
他们回来晚,太阳已经落山了。
拐了一个弯道后,前方来了一辆东风汽车。
付杨靠边停车,让大车先过。
大车驾驶室里坐着两个男人,黑壮黑壮的。
司机胳膊上纹着纹身,脖子戴着金链子。
里面那个是个光头,让车的时候剔着牙,看向皮卡车,眼神一对视上就能感受到他们的不友善。孔漫皱眉移开眼睛。
大车货箱部分不知道拉的什么,油布盖严严实实的。
付杨在让车的时候无意间看了一眼两个男人,直觉告诉他不对劲。
随后眼睛瞥向大车后半部分被油布严实的货箱,再看向车轮子,轮子缝里还能看到点点白灰。
这一条路是柏油公路,按理来说车轮应该是干净的,再不济也应该是泥土,而不是白灰。
而多西镇,甚至是整个保护区内,只有锁阳山脚东侧连接枸杞领那一片是岩白石灰土。
那么……
——偷伐?
如果不是偷伐,他想不出这车为什么要绕进那么深的山里去。
大车缓缓让过去。付杨拿起手机对着后视镜拍了张照片,里面有车牌号。
大车转了个弯,看不到了。
付杨立即给永林叔打了个电话,让他赶紧找人去锁阳山看看去,他怀疑有人偷伐木。
又给多西镇派出所里的熟人打了个电话,把照片发过去,让他们特别注意一下。
这条公路只通多西镇,要往下走还是去鹿城,不管最终要拉去哪儿,都是要经过镇上的。
无论这车是不是偷伐木的货车,都是有备无患的好。
但是现在还不能拦下他们,至少他不能单枪匹马对上他们。
孔漫看着付杨一些列动作,再看一眼那已经开走的大车,大约猜出来了。
“你们这儿经常会有人来偷偷伐木啊?”
“已经有八、九年没人来偷伐了。禁伐以后我们当地老百姓都不让砍伐了,特殊情况要砍伐也只会申请后,隔山砍,还不能是名贵的。”
他发动车子,继续说:“保护区内以前有好多名贵树种的,都被这些偷伐者砍成了濒危树种。”
孔漫好笑,说:“你们这保护区不是濒危动物就是濒危植物的,倒是难为你们了。”
又问:“濒危植物很多吗?”
付杨想了一下,举几个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