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伏在玄淮的肩膀上,牵动间有如火焰般滚烫,五指落在玄淮身后的墙上,留下深深的抓痕。
玄淮手指蹭过她的脸颊,好像被她的泪水烫伤了,修长冰冷的手指一颤。他的五指轻柔的拂过裴烟的长发,眼里满是歉意:“对不起,是我不好,我很抱歉。我不该在这样的时候离开你,我不该让你一个人的,我知道你现在需要我。”
他想了想,温柔的擦去裴烟的眼泪:”不要哭了,如果有下辈子....“
“没有下辈子了!”
裴烟怒吼出声,她觉得眼泪把她的脸都冻僵了,她痛恨这么丢脸的自己,眼泪让她显得过分脆弱,可漫天的悲伤降下,要将她淹没,她却无能为力:“神是神力构成的能量体,没有神力就会立刻消失,神何来前世今生!”
玄淮顿住,无奈的弯了弯嘴角,看着伏在他怀里痛哭的裴烟,长发委地,何处不可怜。他曾经以为看不到裴烟执掌大荒会心有遗憾,可真正到了这一天,他却只想到裴烟哭的心痛,一心想要接住她的眼泪,让她开心的笑起来。
想来爱她的日子年深日久,少年时从来不屑许诺的空头支票,现在倒是信手拈来,只是心疼不已,不想看她再哭了,就想也不想的说出了从前嗤之以鼻的谎话。
玄淮低头亲吻他的神,无声的笑了笑。
他的身形逐渐虚化,神魂化作星点围在裴烟身边,久久不去。裴烟维持着方才的姿势窝在角落,火焰从她脚下燃起,遍布周围每一寸土地,凤凰神的愤怒有如天罚,要烧遍背叛神的一切,直燃到九天之上,烧尽不公的天道!
“嘭!”
身体被击中的沉闷声音自空中响起,裴烟转身一跃接住,再落地时怀中抱着花醉,危则重重的摔在她身边的地上,立刻爬起去看花醉的伤。花醉英气的眉头痛的皱起,眼睛却亮的惊人:”快,天道突然变得非常虚弱,正是进攻的好时机,我们给你掩护!“
雷声滚滚,裴烟轻轻把花醉放在地上,一字一句张口。她的声音轻飘飘的,却在雷声中分外清晰,带着青铜的质感,是一道笔直写进神识中的命令。
她垂下的手微微抬起:“火来!”
地面轰隆隆的裂开一道深渊,巨大的深渊之中,赤红的岩浆柱应声而出,化作天际巨浪,和雷电狠狠的对撞!
天地为之颤抖,带着电流的岩浆从天空倾泻如同暴雨,笼罩了大荒的中心。鲜红的火烧云铺满天空,所到之处植物尽皆化为灰烬,空气中弥漫着可怕的高温。火幕下数以万计的人们抬头望着天空,惊疑不定的猜测未知的未来。
十二家中出色的子弟们三三两两站在一处,围观这场大荒巅峰的战斗。自神族陨落以来天道独大,灵力越来越稀薄,除了十二家神族血裔还靠着老本修行以外,大荒几乎进入了修仙的末法时代,但还从未有人敢于反抗天道。
天道是世界的法则,谁敢违背世界运行的命令?不论是哪位修为登天的修士将天道拉下马,都将为大荒带来生机。
乔承被绷带包的严严实实,下令侍卫们将他推到空地前方。与雷电对峙的修士有华丽而盛大的翅膀,雷电大作将她的脸映照出来,乔承伸长脖子看了又看,对身旁人道:“我觉得这个人我有点面熟。”
身边的弟子嗤之以鼻:“你以为这是什么人?这必然是千年万年的老妖怪,否则怎么可能有这样强大的力量?人家不知道在洞府里闭关了几百年,你怎么可能认识?谁不想认识这样的大能,只怕是你在梦里认识的吧。”
乔承却没恼,惊疑不定的又看了看:“不仅面熟,似乎还是个女人。”
话音刚落,身旁的弟子嗤笑起来。他素日就看不上乔承自诩家主嫡子,藐视女修的狗德行,现在说话也不留情:“你怕不是真的在做梦?往日里连亲姐都瞧不上,现在倒把挑战天道的大能看做女子,你莫不是前日被女人揍傻了,现在终于知道女修也厉害了?“
前些日子揍他的女人?电光火石间雷声大作,闪电照亮了天空上女人的脸,乔承骇然倒退,连人带椅翻倒在地:他想起来了,天空上的女人的确是个熟人,正是前日暴揍他一顿,最后犹不解气,连偏厅都打塌了的那个女人。
他总是瞧不起女人,瞧不起她们哭哭啼啼,手软脚软的样子,意志坚定又有什么用,还不是被人压着打。父亲和长姐告诫他多次他总是不信,这次终于踢到了一块天下第一的铁板。得罪了这样的强者,他真的要完蛋了,家族也保不了他。
侍卫们七手八脚的扶起乔承,却没等到习以为常的责骂。乔承脸上青白交错,僵硬的咽下口中苦涩的味道,声音小的几乎听不见:“不看了,回房吧。”极度的恐惧和后悔涌上心头,乔承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凤凰真身.....“
天道立在云端之上,黑影剧烈的晃动着,显示他的心情并不平静。他忍了又忍,终于按捺不住道:“怎么可能,长生渊已经毁了,你根本不可能涅槃!”
明明是五官模糊的黑影,可天道狰狞的脸色还是无法遮掩。他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