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吃的了,走,
走,咱们一会边吃边叙叙旧。」
赵禄寒见十王庙前行人寥寥无几,知今日生意一如前日,便欣然应允,二人
携手便奔城北走去。
一路话别离旧情,说说笑笑便来到一间酒楼门前,赵禄寒抬眼一看,见匾额
上写的是「望仙楼」三字,心下便有些踌躇。
这望仙楼是登州城一名楼,地近海滨,菜肴雅致自不用说,楼高三层,在最
上一层
可往北看海,故名望仙。在这里一餐饭往往花费许多,平日里都是富绅阔
少在此饮酒作乐,赵禄寒囊中羞涩,便停步站在门口不前。
胡从智与他谈论一路,知赵禄寒近来时运不济,便道:「亦坚,这一餐是我
请,今日是我撞见拉你吃饭,待明后日你若方便,我便过府拜会,咱们自在家中
小酌。」
赵禄寒也不是迂腐之辈,听了胡从智这么说,便笑道:「那可要可愚兄破费
了,实不相瞒,近几日腹内油水空空,早想大餐一顿了。」
二人相视一笑,便携手进了望仙楼。
迈步进门,四下一看,这望仙楼内果然雅致,店内食客均是锦衣胡裘,想来
都是富贵人家,便是跑堂店家,也是衣衫整齐精神抖擞。
此时已近正午,正值饭时,店内熙熙攘攘,人头攒动。二人正待寻找空处落
座,却听食客中有人叫道:「哪里来的穷酸,走路也不带眼睛,瞧不见这是什么
地方么,就只管拿头往里来撞。」
声音颇有些阴阳怪气,此言一出,店里众人便都往赵禄寒二人看来。
说话这人坐在店内正中,此人二十来岁,衣衫华贵,虽正月里气候寒冷,却
装模作样的拿着一把洒金川扇打开摇晃,样貌还算俊秀,只是满脸飞扬跋扈之色,
乜着眼瞧着赵、胡二人。
赵禄寒身穿破夹袄,上面多是补丁,与店内人确是格格不入,但他累年科场
失利,生活窘迫,胸中正郁闷非凡,此时听了这讥讽之言,登时大怒。
正要发作,却见胡从智朝那人连连作揖,道:「原来是三公子,一向少见,
一向少见。」
附耳悄声对赵禄寒道:「此人乃是登州一纨绔,家财万贯,姓虞名希尧,表
字子高,亦坚莫要招惹于他。」
那虞希尧歪着头看了一眼胡从智,笑道:「原来是你,往日拉我入你那什么
劳什子教,我却没搭理,眼下竟愈发不长进了,想骗这老穷酸入教么,你这劳什
子罗教倒也真像是个箩筐,什么东西都好往里装。」惹得店内众人大笑。
原来胡从智乃是罗教教徒,罗教嘉靖年间由老祖罗梦鸿所创,信仰真空家乡
无生老母,在山东福建等地颇为兴盛,胡从智曾想拉拢虞希尧这般富户入教,虞
希尧却毫无兴趣,今日偶然碰到故知赵禄寒,便想与他谈论一番引他入教。
此时被虞希尧叫破,满脸尴尬,连连赔笑,便拉着赵禄寒往外退去。
虞希尧见二人往外走,便笑道:「也罢,进来转一圈倒也有一般好处,这沾
了一身人气回去,街上土狗恶犬也知道这是个人了,自不敢轻易下口。」
有人想讨好虞公子,见虞希尧作弄人,便凑趣道:「只是这般回去被认不出
来,少了同伴,岂不可怜?」
众人又是一团大笑。
赵禄寒本被胡从智拉扯着往外走,听了这番话,怒火中烧,心道:「这厮欺
人太甚,管他什么鱼三公子、虾二公子,今天这饭还就在此吃定了。」
一摸口袋,尚有几钱银子,便拉着胡从智回头进店,也不听他苦劝。
虞希尧轻摇折扇,笑吟吟的看着赵禄寒反身进店,他平时作威作福惯了,今
日聚众饮酒,心情颇佳,就有心拿这穷酸取乐,见赵禄寒寻到一空桌正待过去落
座,把折扇合起一挥,朝那边一指,身旁便有一人笑着站起快步过去抢先落座,
占了那空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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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寻了三桌,都被人抢先占下,店内众人都是连声哄笑,都要瞧虞公子如
何作弄人,虞希尧自顾同旁人饮酒,故意大声谈笑,更显得赵禄寒尴尬。
赵禄寒初时只凭胸中一股怒气,没头没脑的便进来,现在被人作弄,站在店
内尴尬异常,不知如何收场,又连累了胡从智,心中大悔,愈发恼恨起虞希尧来。
正没奈何处,只听店内一角传来一清脆声音道:「二位先生,如不嫌弃,过
来一同落座吧。」
声音清脆悦耳,十分动听。众人心中都是微微一惊,此时邀二人同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