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白夜飞回想起许多东西。
在郢都时候,宋清廉对自己青眼有加,几次仗义出手,不计回报,刘辩机刘教御何等大人物,还专程让他送来宝戒,足见重视。
自己最初以为大家同是中土人,因而被特别看待,他们更为此想要栽培自己,但如今想来,整件事却多了不一样的味道。
“他们不光是看好我,还想发展我当下线,拉我一起……造反?”
白夜飞喃喃出声,面色难看,陆云樵也醒悟过来,看了这模样,忍笑道:“那你真是混到反方向去了,拿了人家一堆好处,没有去造反,反而成了朝廷鹰犬,主要任务还是混进反贼里当卧底,对得起人家吗?”
“看什幺?”白夜飞看了手上宝戒一眼,侧目瞪陆云樵,没好气道:“你也一样!天字第一号!”
陆云樵一呆,扼腕道:“对啊,我忘了。”
“真有你的!”白夜飞撇撇嘴环顾左右,确认刚刚的失言没被人听到,随手要把报纸收进怀里,却在报纸一角看到征稿。
“咦?长期征求各种奇闻轶事,欢迎自由撰稿人……居然也搞这一套,有点意思啊!”
白夜飞笑道:“要是文笔好,没工作了还可以考虑当自由记者,搭档,你交笔友有一套,可以考虑搞这个啊。”
陆云樵翻了一下白眼,没有答话。两人一起离开,走在路上,都有些情绪复杂,觉得自己好像无意间置身于风暴的核心,虽然现在看起来一切还算平静,但外头的狂风骤雨,随时会将自己牵扯进去。
陆云樵沉默一阵,开口问道:“回去吗?”
白夜飞将思绪压下,猛力摇头,“找#回#……神经啊!好不容易逃狱出来,连餐饭也没吃,像样一点的酒都没喝到,就急着要回牢里,你是自虐狂吗?”
说话间,听见前方人声鼎沸,抬眼望去,正前方恰好有栋三层高楼,相比周围一二层的小楼,如鹤立鸡群,格外高大,楼前立着招牌,写着“冬坟酒楼”四个大字,门前人来人往,足见生意兴隆。
“这酒楼还有带个坟字的?老板也真不忌讳。”
白夜飞奇道:“不过这种名字还这幺多人来,可见的确有一手,今天就吃这家了。”
两人前行,入了酒楼,在一层角落找了个相对僻静的空间,喊来小二。
白夜飞拿过菜谱一看,感觉这家店还不错,各色食材丰富,比自己在郢都吃的都好,连点七个硬菜。
“这个叶氏烧rou来一份,山珍八味煲,酱烧羊尾,野山椒炒腊rou,菌菇鸡汤,油炸小野鱼,嗯,还有这个冬笋煨鹿蹄,唔,再来……”
“客官,够了,别点了,我们菜量很足的。”
“我总觉得还少了什幺……”
小二出声劝说,白夜飞犹不满足,想了一想,放下手写菜单,“那就先这些,你们这边有什幺好酒,给我来一壶。”
“那就给客官您上一壶我们老板娘自酿的竹叶青,绝对是好酒。”
小二笑着退下,不一会功夫,整桌酒菜就上齐,色相俱全,分量十足,每一盘都堪比脸盆,将桌子堆得满满当当。
白夜飞拿过酒壶斟了一杯,酒ye色泽金黄透明,还带着些许青碧,芳香醇厚扑鼻,轻抿一口,微甜绵密,回味无穷,确是一等一的好酒。他端着酒杯,感叹道:“拼死拼活,好不容易才喝上这杯酒,人生啊……真是不容易!”
一番人生感叹,白夜飞所得到的回应,只有大口大口的咀嚼吞咽声,侧眼望去,陆云樵压根不顾喝酒,只管就着菜,疯狂扒饭,像极了饿死鬼投胎。
“搭档啊。”白夜飞不禁哂笑,“出来是玩潇洒的,你酒都不喝,只顾吃饭,就算武功练到了绝顶,也没有高手的气派……”
“呼噜呼噜呼噜……”
陆云樵好似没听见一样,只顾大嚼狂咽,又夹起一截羊尾,然后将炸得酥脆的小鱼,扒拉小半到碗里,还要去夹鹿蹄。
“喂,你没听见吗?还吃?留点给我啊……你连我的份也吃了!做个人吧!”
话到半截,陡然一偏,白夜飞再顾不上什幺潇洒形象,赶忙放下酒杯,也动起筷子,高速抢吃。
两个人都是登元武者,又半个月没吃顿好的,你争我抢,没一会功夫就将满桌菜肴吃个Jing光。
白夜飞将最后一块烧rou就着米饭送入嘴里,感受烧得软烂的rou块在嘴里融化,回味完浸满rou汁的白米的鲜甜,这才抹嘴抱怨,“你这家伙真没意思,和你一起,我的逼格完全被拉低了。”
陆云樵放下空碗,翻了个白眼,“吃饭还要装逼,有意义吗?”
白夜飞端起酒杯,撇嘴道:“我和你能一样吗?我是艺术家人设,如果和你一样埋头狂吃,被人看见,那我的人设怎幺办?”
陆云樵转过头,懒得回答,附近忽然传来一个清脆的女声,喊道:“我要点白小先生的繁华唱遍。”
两人俱是一惊,齐齐回头看去,发现在酒楼中央的卖唱区,一名盲眼琴师正在拉琴,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