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口中的汤还未咽下,此刻看起来就像一只鼓着嘴的松鼠一般。
赵鹤洲笑着,也给自己倒了一碗汤。
夏季天热,吃不下饭,喝些汤正好。
一想到这是苏安悦给他送来的汤,赵鹤洲就笑容满面,能将食盒里所有的汤都喝完。
“你刚才在想什么呢?”苏安悦戳了戳赵鹤洲的手臂,揪着先前的问题不放。
那副若有所思的模样,魂不守舍的,不知道什么事让他想那么久。
“太后今天出发。”赵鹤洲说道。
“这么快?”苏安悦有一瞬间的吃惊,只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了,她望着赵鹤洲,在想他为什么要因为太后离开这件事犯愁。
“你舍不得?”苏安悦有话直说,问道。
她想,若是赵鹤洲真舍不得,那她忍一忍也不是不可以的。
只要太后不主动来惹她,忍……忍一忍就行。
苏安悦想想,摇了摇头,还是觉得忍不了。幸而赵鹤洲的回答并没有让她有过多的纠结,很快就听见赵鹤洲否认。
“当然不是。”赵鹤洲疑惑的望着苏安悦,又接着说道,“赵瑞洲今天去看太后了。”
苏安悦静静地听着赵鹤洲讲话,直到他说自己以前在邻国当质子,苏安悦眼神才亮闪起来。
“臣妾以前也在边疆生活,说不定我们有见过呢。”苏安悦兴冲冲地说道。
望着苏安悦的眸子,赵鹤洲很想表示肯定,告诉她他们不仅是见过。
可是回忆起先前自己的狼狈模样,他又生生吞下了要说出口的话,转而点了点头,附和道,“说不定真的见过。”
苏安悦听了,更加高兴了,和赵鹤洲扯了扯边疆的吃食。
一说起吃的,她就垂涎三尺,描述起来绘声绘色,五官都要高兴的飞走了。
“可惜京城的人都不会做。”说到兴头时,苏安悦突然埋下头,恹恹地来了这么一句。
先前赵鹤洲找的那两个厨子她都问过了,没有一个会的。御膳房其他人她也问过,都不会。
京城人口味和边疆那边不一样,他们不爱吃那边的东西,在京城能碰上一个会边疆吃食的厨子很难。
赵鹤洲迟疑了片刻,“我会……那么一点点。”
听到这话,苏安悦的眼睛立马亮了起来,她拉住赵鹤洲的衣袖,眸光亮闪,“真的吗?”
细密的长睫一眨一眨,投下一大片Yin影,仿佛像把小刷子刷着赵鹤洲的心尖。
他鬼使神差地再次点头。
“那你要不要做给我吃?”苏安悦问。
她半点也没有意识到眼前的人是皇帝,反倒意兴盎然,对这个话题极其感兴趣。
“好。”赵鹤洲声音低沉,没有半点犹豫,几乎在苏安悦话音刚落,他就回答了。
“我没听清,再说一遍。”苏安悦扬着脸。
“好。”赵鹤洲无奈。
“那你一定要记得,不能找借口不做。”苏安悦又叮嘱了一遍。
“我看着是那样的人吗?”赵鹤洲嗯的一声,反问。
眸子里全是苏安悦的身影,他问道。
在他期待的眼神下,苏安悦点了点头。
赵鹤洲“……”他很想说话,但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苏安悦的思维跳转很快,得了赵鹤洲的承诺,她又开始关心赵瑞洲的事了。
“皇上快接着刚才的话说,皇上当质子与赵瑞洲有什么关系?”
“也不算什么关系吧……”原先赵鹤洲计划,要在苏安悦面前卖卖惨,只是好似苏安悦并不关心他有没有当质子。
也是,毕竟没有哪个君王能做到像先帝那么窝囊。
“只是赵瑞洲知晓的事,是我花费时间去查了才知晓的。”赵鹤洲说出自己的疑惑,与苏安悦商讨。
“无师自通?赵瑞洲看着那么聪明?”苏安悦思索片刻,无情地嘲讽。
赵鹤洲对这话表示赞同,“我也在疑惑这一点。”
身在远处的赵瑞洲半点也不知晓自己被人嫌弃了,他快快乐乐地去了书坊,想找书坊掌柜问问,因心公子的下册书什么时候出来。
“不会是有人故意在赵瑞洲耳边说了这些话吧?”苏安悦突然想到一种可能,她瞪大了双眼。
“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只是不知道到底是谁。”赵鹤洲点头。
“谁会那么做呢,这也没什么好处拿啊,难不成是太后的对家?”苏安悦嘟囔。
难不成是先帝的那些妃子?
“不如问问赵瑞洲看是谁跟他说的呢。”瞧着赵鹤洲思索的模样,苏安悦说道。
“好。”揉了揉苏安悦的脑袋,赵鹤洲轻轻地笑了一声。
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间也。
苏安悦没有看穿他的想法,正和他意。
“我的头发乱了!”苏安悦瞬间炸毛,拍了拍桌子,已经感受到自己脑袋顶是一团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