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盯着房内景况,慢慢摇头,“再等等。”
“茹烟呐,茹烟,你听我说!”徐娘陡然拔高声音,完全盖过了白茹烟的恶叫,刺进白茹烟耳膜。
白茹烟好像被一声吼得震住了,一顿,徐娘趁机夺下她手里的剪刀,并把她反制住。
白茹烟死命挣扎,脑袋前后左右晃荡,头发随之乱舞,真像个疯婆子,不断质问:“为什么要杀他,为什么?他是我孩子的父亲啊!你杀了他,如同要了我的命,我的命啊!……”
“啪——”清脆的巴掌响彻房间,白茹烟直接被打懵了。
徐娘看着她这副疯魔模样,恨铁不成刚地咬牙,“他是个ji子,你一个堂堂千金小姐,怎么能和那种人往来!”
白茹烟泪水夺眶而出,扯着喉咙喊:“我就是喜欢!你是个什么东西?一个卑微下贱的村妇,凭什么管我,凭什么?”
徐娘声色俱厉:“凭我是你娘!”
凭我是你娘!……房间登时鸦雀无声,只回荡着这五个字。
白茹烟乜呆呆地瞪大眼,嘴巴机械张合:“你说什么?”
徐娘也捂嘴瞪眼,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一怒之下脱口而出了。
沉默——
许久的沉默后,徐娘轻轻一叹,饱含伤情,颤抖着手抚上白茹烟面颊,眼眶泛红,“茹烟啊,我的孩子,你只知道为娘做这一切都是为你好就行了,其余的,一切罪过,一切重责,都由我一人来担。”
白茹烟还有些乜呆,“所以,的确是你杀了恨歌?”
徐娘不言语。
白茹烟似乎想到什么,又问:“白嫤曦也是你杀的?”
徐娘依旧不言语,说:“你走吧。”
白茹烟惊瞪着眼,一眨不眨,任由泪珠滑落,良久,清醒过来,哭着喊着扑往门外:“我要去官府告案,控告你的罪行!……”
徐娘脸色骇变,赶忙追,“茹烟,你疯了?茹烟!我是你娘……”
半个“娘”字戛然而止,出来门外,徐娘冷不丁看到前方的一伙人,为首的赫然就是云舒,两面伫立着官差衙役,竟还有白老爷和白夫人,包括一些下人,个个怒目圆睁。
徐娘全身发冷,血ye凝结,如搽了面粉一样惨白的脸浸出冷汗。
陆白一挥手,“拿下!”
两名官差噔噔噔上前,拿下了徐娘。
直到出了谢府大门,徐娘还恍恍惚惚,仿如置身梦境,不敢相信这一切,前一刻还好好的,自己怎么突然就被绑了?
次日天亮,本案正式审理开堂。
罪犯徐娘跪在公堂中央,后面是白姜与其妻女,还有从牢里出来的白文。
门外站着一群围观百姓,望着堂内叽叽喳喳个不停。
陆白神色冰冷,“徐娘,说说吧。”
徐娘死灰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缄口不言。
云舒一吸气一呼气,来到她近前,劝道:“徐娘,昨晚你和白茹烟那一番激烈的畅谈我们全都听到了,这么多人证在场,你觉得,缄口沉默还能救了你吗?”
第98章 云舒的缜密推理1
徐娘灰白的脸上终于有所松动,眼中最后一丝希望的火苗彻底破灭,阖上眼睛,空灵沧悴地说:“罪妇认罪。”划下两行清泪。
陆白再问:“白嫤曦、铁匠务孟、仙女楼恨歌,皆你一人所为,是也不是?”
徐娘睁开泪眼,轻轻点头,看向云舒,“罪妇只有一事不解,大人究竟是如何怀疑到我的?”
众人也齐刷刷看向云舒。
云舒微微一笑,开口了:“徐娘,你的谋划看似详密周全,天衣无缝,实则漏洞百出。”
众人静息凝神,一瞬不瞬盯紧云舒,生怕错过什么。
云舒不急不缓道:“徐娘,你说自己昼夜都会做工,就连白嫤曦死时还照样Cao劳,可偏偏,白茹烟出意外怎么就恰好让你撞见呢?按照以往,她跳湖时你应该正在香旬酒楼才对啊?这是一。”
“白茹烟跳湖是你不惜性命救上来的,白老爷鞭打白茹烟,又是你奋不顾身扑上去,表现得比白夫人这个亲娘还急切关心。你对白茹烟这份过度的爱,不得不让人疑心呐。”
“尤其你背井离乡投靠白家,白老爷乃至白家上下对你并不仁善,你还偏偏用命来护白茹烟,这更令人匪夷所思,这是二。”
“恨歌是左利手,但死时匕首却在右手,一点不合乎常理,所以我由此断定,恨歌是他杀,但又搜出来一封遗书,怎么解释呢?”
云舒突然高深莫测地盯向徐娘,眼神落到她的左手,“徐娘,如果我猜得没错,你也是左利手吧?”
这话一出,全场震惊。
就连权瑾沐,也快速闪过一抹不可思议。
徐娘愣愣问:“您,您怎么知道的。”
云舒笑容加深,“当然是看出来的,你扑上去救白茹烟,挡鞭子挥得是左手,在那种紧急的情况下,这完全出于你的本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