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而仰天长啸:“阿妈——人生悲苦——带儿子走吧——”
近旁一个小卒转眼看去,只见坤华紧抿双唇咬住牙关,唇缝间渗出血来。
“不好啦!坤华咬舌啦!”
“坤华!”
“坤华!”
两声撕心裂肺的呼喊,邪罗纵身飞起,白朗策马而奔,却又被迎面敌军拦住。
可邪罗轻功虽好,却不及一抹金影来得飞快,待众人定睛看去,只见一身奇怪金衣的白脸巫师站在云梯之上。
台下仍然厮打一片,可象背上的邪罗,杀敌的蒙千寒与白朗,车帐中的王缜与小凡,都惊诧地看向横穿而来的金蟒巫师。
但见他身后背着个简陋棺材,站在坤华身前,掰开他的嘴细细查看,笑着点了点头,自腰间瓶瓶罐罐中挑出一个,倒进坤华口中,又极爱怜地摸了摸坤华的脸颊。
白朗心急如焚,蒙千寒恨得咬牙切齿。
二人自两个方向,奋力杀开前方敌人,拼命向云梯高台靠近。
却在此时,金坏坏解下背后棺材,竖着立在高台之上,口中大喊:“直娘贼,都别打了!”
一声滑稽的尖叫,出自如此诡异的怪人之口,竟是迫得千军万马都缓了动作。
金坏坏见还有人不听他话,仍酣战得不可开交,便愤愤地拍开棺材盖子,口中大喊:“小凡呢?小凡呢?小凡不在吗?那师哥呢?师哥在不在?”
众人骇然,不只是因为金坏坏一句无厘头的话。
竖起的棺材中,是一个被裹尸布紧紧包住的男子。
他的脸也包裹着白布,却在此时,一阵寒风吹过,撩起那脸上布条的一端,半边苍白的脸,和一只紧闭的眼睛,便露在了外面。
“阿斩——”
这一吼似是呕出了五脏六腑,蒙千寒挥剑斩杀挡路的神扈军,直冲向云梯之底,翻身滚落下马,却还没来得及攀爬云梯,便被金坏坏的举动骇得腿软倒地。
金坏坏抱起被裹尸布包裹的百里斩,纵身一跃,坐在棺材上。
那样一个置高点,他欣然享受着几十万人的瞩目,将百里斩打横放在腿上,兴奋地掀开百里斩脸上所有的布条,一张惨白如死人的脸,透着令人绝望的凄美,展露在众人面前。
金坏坏一副享受人间美食的嘴脸,抚摸百里斩毫无知觉的脸,将被风吹起的发梢拨回百里斩的耳后,良久发出一声感叹:
“啊,百里斩,摸起来好舒服,嗅起来好香,玩起来……啊,好销.魂……”
蒙千寒瞪红了眼睛:“金坏坏!你这个混蛋!”
可金坏坏却忽而狠声怒吼:“可百里斩不愿意醒过来!到底是通灵那一步出了差子!百里斩他醒不过来了!他不愿做金坏坏的娃娃!呜呜呜……”
金坏坏竟抱着百里斩,似孩童一般哭了起来。
邪罗还未弄明白是怎么回事,白朗忙大喊道:“金蟒,快说说你的苦衷,还有,你神通广大,适才给架上那人吃了什么?”
他实则想问金蟒,坤华是否被他救活,可他深知这疯癫巫师秉性,绝不可被他料到心中所想,否则他定会忤逆,返着你心意而行。
果然,金坏坏止了哭泣,似是找着了可诉苦之人,冲着白朗道:
“小俊郎,你也在被这些坏人追杀么?他们怎么这般不解风情,非要杀死人间美物么?”
白朗心急如焚,口中却似闲聊语气:“那么,巫师可否令坏人得逞了?”
金坏坏破涕而笑:“当然没有啦,这个木架上的美人死不了!”
白朗松了口气,转而瞥向蒙千寒,只见对方正怒目瞪他,心中便又是一阵恶寒。
他忙又追问:“巫师神通广大,你、你怀中抱着的……又为何物?”
金坏坏似被提起了伤心事,呜呜地哭了半晌,忽而又兴奋起来,无需过渡转合便得意笑开:
“他叫百里斩,是金坏坏做的娃娃!你要问娃娃怎么做的?好,听金坏坏告诉你。
“金坏坏的极乐十二宫,搜罗天下酷刑,却不会断人气咽,只令你生不如死。
“百里斩啊,好清高又坚毅的人儿,金坏坏知道怎么折磨他,都不会要了他的命,他只要有一口气在,就会想着……嗯,想着活命的奔头儿。”
蒙千寒心怔,活命的奔头儿,百里斩求生的欲望!
是他,蒙千寒!
金坏坏忽而面露愠怒,眼看就要发作,却忽而又似想起什么美事,笑得yIn.荡:
“金坏坏白天折磨百里斩,听他叫得好动听,他疼起来扭动身子,啊,好美的曲线,金坏坏就去摸他,忍不住还想更用力地打他,他就叫得更大声,啊……”
蒙千寒瘫倒在地上,双手捶胸,泣不成声。
“晚上,金坏坏将遍体鳞伤的百里斩扔进药水中,百里斩的皮肤就能新生,可他疼啊,哈哈哈哈,他就会像鲛人一样,在水里挣扎翻泳,好美!好美啊!”
蒙千寒瞪红了眼睛,四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