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白把人哄回了房里,他一路抱着人不撒手,只记得要把少爷想吃的东西提着,将那个轮椅孤零零的留在树下。
屋子里要更暗些,也更闷些,博古架上的那些无眼小人都是抬着头,整齐划一的一个方向盯着屋里的大床。
可是惊慌失措的斐然并没有看到这些不寻常的景象,他只是紧紧贴着男人的胸膛,一刻也不肯松开,就算到了床上也是如此。
这可就让斐白犯了难。
斐白将人放在床上,才刚起身,就被斐然抓着衣角。
“斐白,我不要你走。”斐然还害怕着,屋子里暗暗的,空气又黏又稠,这总让他感觉仿佛还置身于刚才的梦境中。
“少爷,我身上脏,不能在你床上待着。”斐白很是为难,他一路奔波,为了斐然一刻也没有停息,身上的衣裳能干净到哪里去。
如果是平时,依斐然的少爷脾气,定是让男人离自己远远的,他一眼都不会看对方。
可现在不同,斐然需要这个男人,那些东西总是在男人离去后就缠上自己。斐然也不是真的愚笨到什么也不知道,他有种直觉,如果想得到片刻的安稳,斐白就不能走。
斐然垂下眼,手指不自觉的揪紧衣裳,语气温温柔柔的,好像是在和人撒娇,“那你就在床下待着,反正你要在我的视线里面。”
斐白很少可以听到斐然这么温柔的声音,平时要么是平淡的吩咐他做事,要么就是在床上带着哭腔骂他。
他眼睛亮了亮,顺从的应了,现在忠诚的样子真的有点像喜欢在主人脚边转圈圈的大狗狗了。
他打开食盒,里面有三层,上面是两碟小菜,一碟熏rou,中间是桃花状的糕点,还撒了一层白色的糖粉,最底下的是碗高汤。
食物的诱人香气瞬间俘获了斐然的心,他靠在床头,盯着食物的眼睛都亮亮的。
他肚子饿了许久,斐白便让他先喝碗热汤暖暖胃,斐然喝了半碗就推开,目光落在那盘糕点上。
没办法,那糕点做得漂亮,颜色也粉粉嫩嫩的,看着实在讨喜。
斐白低头看了眼汤,握着汤匙,哄着:“少爷,再吃几口吧。”
“不要。”斐然头往后仰,就是不肯再喝了。
“少爷,乖点,不喝汤就没有力气。”
斐然下意识的就想把人推开,他少爷脾气惯了,哪里受得了被人这样强迫吃东西。他的手刚碰的男人的手背,他的脑子里忽然浮现了另外一副场景。
Yin深深的女人对着他张开大嘴,用尖锐刺耳的嗓音大笑:“你吃不吃!吃不吃!不吃的话……那我可就开始吃你了呀哈哈哈哈哈!!!”
斐然脸色一白,要推开的手一顿,改为握住男人的手腕,主动上前乖乖喝起汤来。
他怕斐白生气走掉,男人一走,那些诡异的东西又会缠着他不放。
斐白可不知道这些,他只是觉得被少爷握住的地方发烫,他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
他强作镇定继续喂少爷,指尖拈着一块糕点,斐然就和猫儿一样,仰着头,伸着嫩红的小舌一点一点的舔着。
从斐白这个角度可以很好的看到少爷满足的面容和不断张开的嘴。
舌尖一勾一勾的,很快桃花糕上面的糖粉都被斐然舔光了,他砸吧砸吧嘴,意犹未尽。
斐然没有迟疑,嗷呜一口就把桃花糕吃掉了,香甜顺滑的口感很好,他眉眼弯了弯,心情总算是好上一点。
饱腹后,斐然就窝在床上,斐白则跪坐在他床边,为他揉捏双腿。
斐然看了一眼,不以为意道:“你不用做这些,反正也没有感觉。”
斐白没有停手,他解释道:“府里大夫说,少爷的腿还是要Jing心护着,长久以后还是有可能痊愈的。”
长久?
他还有长久吗?
斐然仰头望着顶上的薄纱,鲜艳的绯红色占据了他的视线,这总让他觉得自己深深的陷入了光怪陆离的世界里,永远都无法逃脱。
管家说在这里冥婚是很正常的,为什么这种死人结Yin亲也会成为当地的一种习俗,如果大家都是死了才成婚,这个镇子里还有活人吗?
想到这里,斐然迷茫了一下,他在这里待了几天,能见到的人很少,连大门也没出过,一点也不知道外面的世界。
说不定,青城镇里就只剩下他们几个活人了,他努力稳着声音问:“斐白,青城镇的冥婚是什么样的?”
斐白看他,似乎看出了他遮掩下的紧张,手上捶腿的动作愈发轻柔,“少爷,冥婚是很正常的事情,你别害怕,人人都会经过这么一遭。”
斐然皱了皱眉,按住斐白的手,说:“正常?和死人结亲,你说这个正常?你是不是疯了。”
“少爷,人的生命终有尽头,如果大家一起将时间停在最美好的时候,那不是另外一种永生吗?”斐白摸了摸他的脸颊,温柔低沉的嗓音在他耳边响起。
“少爷,大婚之日,我们会共饮毒酒,我们会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