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伊丝琉尔被告知虫帝要与元帅议事,让伊丝琉尔不要等他回来用饭。
伊丝琉尔放下光脑,把与奥斯汀的聊天记录全部删除,自己一个人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餐。
他哼着歌儿用叉子戳烂了玫瑰糕,自言自语说:“吃腻了。”
洗过澡后他躺入大床就着月光看书,清淡的月光照亮了封面上的大字:
《最好笑的笑话大全(注音插画版)——排名第一的3-8岁幼崽启蒙读物》
他翻到书签夹着的地方继续读上次看了一半的故事,被幼稚无聊的幼儿笑话逗的哈哈大笑。
等到门口传来细微的脚步声,他便放下笑话大全拿起另一本书,烫金的扉页包着硬牛皮:
《沉默帝星两亿年》
亚历克斯轻轻打开门,皱眉道:“还没睡?”
伊丝琉尔乖巧的回答:“在等您,陛下。”
亚历克斯露出一个微笑,“夜间看书一定要开床头灯,伊尔,别看了,快睡吧。”
伊丝琉尔听话的放下书,同他说:“陛下,我与雌父通过讯了,听到哥哥们的死讯他太伤心了,所以让我代为转告您他自愿转让交换演习的领导权给他的副官——因第一星的中将实力很强但经验太少,所以他决定委托给他的副官,就不特意再向您当面视频汇报了。”
亚历克斯点点头,脱了外袍挂在衣架上,“伊尔,杀害霍兰的凶手是暗影佣兵团的人,只有他们的杀手才有特制的夜间行动装备,雇主应该是林西。”
伊丝琉尔皱眉,“林西这么做,卡列宁家族和林西家族就再无合作的可能了。”
“霍兰失手杀死杜维纳,以林西的脾气与卡列宁已经不可能再有合作,”亚历克斯说,“这对我来说倒是一件好事,至少不用担心你还能借林西的手刺杀我——他真是傻得可爱,一直都还以为我不知道那次刺杀是你们所指使。”
“我并非真的想刺杀您,陛下。”
“我明白,伊尔,”亚历克斯坐在了床头,温柔的看着他,“你早知当时你用的光脑是受我监视的,还特意和林西通讯,就是在提醒我绕路避开黑刺佣兵团的刺杀。”
伊丝琉尔没有接话。
亚历克斯继续说:“不管你原先为何参与进这件事,回头了就好。”
“快去洗澡吧,陛下。”伊丝琉尔说。
亚历克斯便依言去洗澡。
他披着浴袍擦着短发再回到寝殿时,伊丝琉尔已经睡着了。
如水汽氤氲的月辉浸透了他雪白的长睫,在眼睑下投出一片扇形的Yin影,那片Yin影又像蝶翼般轻轻颤抖着,白瓷般的肌肤熟睡中透出天真的粉红,他漂亮极了,是一个纯真又迷人的月下天使。
他的美模糊了种族的界限,那种美并非出于五官的出色或是仪态气质的特别,那是一种玄之又玄的感觉,譬如在人海茫茫中只因一个回眸而爱情初醒,又或者擦肩而过时衣带掠起的凉风撩动心弦,还有可能是朝夕相处中由一个无心的举动忽然萌生的奇妙爱慕。
来势汹汹,如狂风过境,把所有细微的杂念全部吹走,只留下坚贞不渝的扎根在原地,只等待一滴水的回应便可迅速长成为参天大树的爱情之种。
美是没有理由的,而爱更不需要理由。
亚历克斯凝视伊丝琉尔的睡颜,恬静美好如初生天使,朦胧月光是他的摇篮,夜风在为他yin唱安眠曲,虫鸣则是他成长的启蒙书。
“可我知道你恨我,伊尔。”
他的声音低不可闻,怕吵醒了熟睡的稚嫩天使,又怕惊动自己心中囚锁了多年的疯狂巨兽。
“你恨我对你的强迫,恨我处死你亲密的人……”
“我做了很多错事,所以不奢求你爱我,但我对你确实是真心的,我爱你胜过爱我自己。”
他低声诉说着,自半开的窗帘中漏进的微风也配合的静了yin唱安眠曲的音调。
“你一点都不信任我,伊尔,你总是在骗我。你那么聪明,把所有人耍得团团转,自己却在暗地里偷笑。而可悲的是我也不敢信任你,哪怕我爱你,愿为你承担大臣和民众的怒火,愿被你的餐刀深深扎进心脏,我也不敢信任你。”
伊丝琉尔睁开了双眼,平静的说:“那您就不是真的爱我,陛下。若要说真爱一个人,那必然是会把自己的身心全部托付给他也不后悔的,更遑论小小的‘信任’了。”
“你说的是‘被爱’的那个人,伊尔,只有被真正爱着的人,才敢于把自己全部托付给爱他的那个人。”
“或许确实是如您所说的那样呢,”伊丝琉尔微笑,任谁都能一耳听出他的敷衍,看起来他只是不想多费口舌的与亚历克斯争辩,大概他认为纠结于这种话题是毫无意义的事情,“所以您是在怀疑我什么呢?趁着今晚不错的月色也许我们可以开诚布公的好好谈一谈。”
“我并没有怀疑你,伊尔,关于这点我们没什么好谈的。”
因为你根本不可能对我说真话。
“那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