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青鸦僵默许久,手指握得紧紧欲栗,她最后轻吸了口气,又逼着自己慢慢缓出,也放空那些情绪。
然后林青鸦轻声开口:“你觉得,是我把你逼到另一条路上的?”
虞瑶恶狠狠地看她:“是你和你母亲一起!我知道她就是同情我,什么最喜爱,你才是她的亲生女儿,她当然最喜爱你!她之所以对我好,不过就是知道我天赋底子样样不如你,她知道再怎么对我好、你将来也永远能在昆曲上死死地压住我!那我凭什么要给你作衬托、凭什么还要继续唱下去?!”
林青鸦抬眸,近悲悯地看她:“你永远这样。”
虞瑶咬牙:“我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吗?”
“你没错,你永远没错,”林青鸦说,“在你眼里,错的永远是别人。”
虞瑶猛地一栗,脸上最后一点血色褪去,但她仍咬牙死扛着,字字颤栗:“错的就是你、就是你们。”
“好,那你就一直这样觉着吧。”
林青鸦说完就转身,没有再多看她一眼,向酒会主场地外走去。
虞瑶在她身后歇斯底里:“你把话说清楚!你要去哪儿!”
林青鸦脚步一停。
但她没回头,声音清清冷冷,温柔又怜悯。
“我祝你一生都不被良心叩问,师姐。祝你就算白发苍苍垂垂老矣,也没有一刻后悔过――那天你甩开她的手、迈出林家的门,没回一次头。”
“…………!”
虞瑶身影骤僵。
强抑了整个晚上的眼泪,在这一秒里突然涌上她的眼眶。
林青鸦一直走进别墅后院的回廊里,那些目光和喧闹都远离,林木的影儿被路灯斑驳地拓在廊外的地上。
她低垂着眸子,心里空落落的,像根在一望无际的海面上漂着的浮木。
然后她撞进个坚硬的怀里。
林青鸦慌忙抬眸,最先入目的就是今晚会所安排的侍者礼服的金色扣子。那人臂弯间挽着雪白的餐巾,另一只手还托着淡银色的托盘。
“对不起,”林青鸦退后一步,轻声道歉,“我没注意到您。”
她压回去的视野里,有人把托盘往她面前一低:“小姐,来杯香槟吗?”
“不用了,谢谢。”
林青鸦心绪正乱,没注意到那刻意压低的声音里的熟悉。她往旁边让了一点,侧身就要从对方身旁过去――
肩还未错开,她的手腕被那人搭着餐巾的手一把拉住。
毫不客气,过分且失礼。
林青鸦被握得微恼,正要抬眸,就听耳边呼吸压近:“怎么,叫小姐不行,叫姐姐才行?”
“……!”
林青鸦惊慌抬眸。
一身侍者礼服,却顶着张凌厉漂亮的面孔。微卷的黑发搭垂过他冷白的额角,发尾下那双黑瞳像宝石似的,幽沉又熠熠。
他一眼不眨地望着她,瞳里满噙着她的身影。
“…唐亦?”林青鸦终于回过神,想解释什么,“那个男孩是……”
“不许提他。”
唐亦眼神Yin郁地打断。
林青鸦安静两秒,轻哦了声。
唐亦眼神一黑:“你就真不提了?”
林青鸦:“嗯?”
唐亦:“你要是再提一句,我还能借题发挥,你不提了要我怎么办?”
林青鸦:“……?”
疯子的脑回路,显然小菩萨也不是每一次都理解得了。
唐亦松开她的手,把托盘上唯一的香槟酒杯拿了,递向林青鸦:“喝掉。”
林青鸦一惊,“我不喝酒。”
唐亦:“一口都不碰么。”
“嗯。”林青鸦摇头。
唐亦:“那我喝好了。”
林青鸦:“?”
那杯香槟被修长手指托起,唐亦下颌一扬,半杯酒就随着喉结滚动,咽了下去。
最后却余了一小块酒浆。
唐亦指节勾着杯托晃了下,眼角挑起来去看她。
林青鸦被他盯得杏眼微圆,有点慌地想往后退:“我真的不喝……”
“没让你喝。”
唐亦也把最后一口喝了。然后他垂眸,那双眸子幽幽暗暗的,像无底的深渊里情绪暗涌。
林青鸦僵了下。
他没咽。
小菩萨心头警铃蓦地拉响,这次她一个字都不想多和他多说了,转头就往来路跑。
可惜一步都没踏出去,她从后被人直接拦腰抱住。
将近20公分的身高差全数显现,小菩萨被单手提得脚尖离地,还懵绷着雪白漂亮的脸,就被直接拉开旁边的一扇门,抱进黑暗里。
轻声的闷响,她被抱到离门最近的不知道做什么用的像是张矮桌的地方。从膝盖被那人压得向后一滑,林青鸦感觉尾椎骨抵上冰凉的墙。
仿古制式的窗就在她耳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