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点,确认了郎秋已经睡了,柯纯轻手轻脚地下床,准备开始他的夜探地下室计划。
他拉门出去,夜里的走廊格外的安静,只留了昏暗的夜灯,每隔三米一盏,延伸到很远。
最里面有一盏灯一闪一闪的好似坏了,又好似被一只恶作剧的手开了又关、关了又开。
柯纯拍了拍胸口压下胆怯,扶着墙慢慢往东走到楼梯口。
他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脚步声。
嗒、嗒、嗒、嗒。
无论他多小心不发出声音,可脚步声在寂静的夜里还是那么的突兀。
与脚步声同等的还有他的心跳声,每走一步便放大一分,跳动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柯纯不是个胆大的人,他虽然不那么怕黑,可也有常人对未知的恐惧。
但是想到在地下室可能会有习文耀的消息,那些害怕、紧张都纷纷让路给了对真相的渴求。
下楼后,要横大堂走到西边的走廊,西边走廊的尽头就是那个被锁的房间。
柯纯摸了摸口袋,里面有一根铁丝,是他特地准备撬锁用的。
他白天还和兔哥讨教过开锁这门手艺,虽然只是纸上谈兵,事到如今唯有一试。
决心已定,他猫着步子一步步向目的地走去。
突然,“喂”一声,把柯纯惊得浑身颤了下。
谁?
他缓缓回头,眼中写满了惊恐,当看到来人时,那惊恐却化为了厌烦。
明明已经睡下的郎秋现在正站在他身后,双手抱胸冷冷地看着他。
“别去。”郎秋轻吐出这两个字,严肃而认真。
这俩字足以让柯纯恼火:“你管不着!”
说完,他转身想要继续往前走,却不想被郎秋一把抓住了胳臂,无法往前。
柯纯低低喝道:“放开,我说过,我会找到真相的。”
“那我和你一起。”
说着,郎秋越过柯纯,顾自往前走去。
柯纯完全搞不懂郎秋这是整的哪一出。
担心自己?
还是来监督自己的?
或者……趁机杀人灭口?
柯纯不禁一个激灵,看着郎秋的背影,一瞬犹豫要不要跟上去。
但转念一想,如果郎秋要他的命,当时又怎么会救他们出去?他一直无法彻底怀疑郎秋,不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吗?
柯纯壮着胆子,不停给自己心理暗示“没事的没事的”,加急脚步跟了上去。
等他赶到门口的时候郎秋已经麻利地开了锁,见柯纯才走到,他抬了抬眼皮漫不经心地瞥了他一眼,然后把锁塞到柯纯手里。
“啥意思?”柯纯愣愣地望着手中的门锁,“你这……怎么开的?”
郎秋晃了晃手里弯曲的铁丝。
他没有用钥匙开门!
但也许他是为了掩饰自己有钥匙这件事。
“你在门口守着,我下去看看。”郎秋交代道,“发现有人来,你拉动这根线,然后马上躲到隔壁那个储物间去,记得把门关严实。”
郎秋递给柯纯一根细细的钢丝线,让柯纯拉住其中的一个头。
钢丝线非常长,绕了好几圈,郎秋的用意很明显,是想他们一人拿一头,用这根线来确保双方的平安以及传递危险的信息。
可是柯纯哪里愿意在门口干等着,他拉住郎秋,斩钉截铁道:“我去。”
“不行。”郎秋一口否决,“你没办法应付。”
应付?
应付什么?
“你果然知道什么。”柯纯肯定道。
“那不是你要管的,你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保证自己的安全。”郎秋毫不退让,就像一个高高在上的领导者。
这态度让柯纯更加不爽:“你不告诉我,我就要去。我不相信你。”
话已经说得很直接了,柯纯发现郎秋的冷酷开始松动,他的头上开始冒汗,他的眼神开始游移。
机会来了。
猝不及防的,柯纯拉着钢丝线飞快地跑下楼梯,他相信只要自己跑得够快,郎秋是不敢追来的,因为两个人之间必须有一个人在外面把风,不然很可能发生之前被关在里面的事情。
如果郎秋不顾一切追上来,那无异于自己招认了,他就是把他们玩弄于恐惧中的罪魁祸首。
果然,如他所想,郎秋没有追上来。
也许,他真的和这间诡异的房间无关。
柯纯不知道为什么松了一口气,他把钢丝线系在自己的手腕上,打开手电筒进了仓库。
仓库还是和之前来时一样布满了灰尘。
柯纯有意观察了下摆放的物件是不是和上次有所变化。
地上的纸箱与上次一样,看不出变化。
铁架子上乍一看也依旧凌乱地堆了一堆东西。
上次来的时候柯纯其实没有很仔细地观察过铁架子上的东西,印象里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