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熙,你在这闹什么!”霍铭霄匆匆赶来,在晋熙又一次伸拳时他果断挡了回去,晋熙还算有分寸,见到霍铭霄下意识收了力道,踉跄着往后退了两步,好不容易稳住后冲到他面前,言辞激愤,“霍叔,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沅沅为什么嫁给了别人!”
“为什么?”霍铭霄眼神冰凉,落在他身上刺骨般疼,“你问我为什么,晋熙,这不是跟你学的吗?”
晋熙搭乘专机落至林城环岛时阵雨刚下,倾盆暴雨冲刷他全身,闯进教堂时他的身心都在颤抖,身体是冷的,心是被眼前的一对璧人伤透的,“霍叔,我以为……我以为……”
“你以为那些事都过去了,你以为沅沅不提我便难以知晓,你以为我的女儿只能任由你欺负,你以为我们会坐视不管,你以为我们会心甘情愿让你们结婚,晋熙,那次绑架事件后我真的心疼沅沅,也心疼过你,当时你找沅沅的深情谁看了不动容,可一想到你曾经也利用过她,我作为一个父亲,你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做才能为我女儿讨回公道?”
“霍叔,是我不对,可沅沅爱的人是我啊!”晋熙双眸猩红,似血般残忍寒栗,“你忍心她嫁给一个不爱他的男人,残酷冷漠过一生吗?”
“谁说路琛不爱她?”
晋熙掉在了冰窖里再也爬不起来,他的双脚开始麻木,更分不清自额间滑下来的汗滴是雨水还是他心有不甘的苦泪。
他艰难地开口,“他们早就认识?”
“你不在乎沅沅,路琛在乎,他比你更早认识沅沅,也更早对她付出深情,晋熙,你不是沅沅的全部,以前或许有二分之一,往后你什么都不是。看在晋氏的面上,别闹得太难看,你父母都不曾在意的这桩婚礼,你更不需要在意。”
是啊,他总是被丢弃的那个,从前是父母,是秦茵茵,后来是……陆沅沅。
环岛的天气奇怪得很,一场雨停了又下,下了又晴,跟今天的这场婚礼一样叫人捉摸不透,陆沅沅与路琛从婚礼宴席上离开到达独栋别墅,他们从车库里直接上去,并未看见门口站立的晋熙。
他于Yin暗处站着,几乎是与暗夜融为一起,只剩下手里冒着的烟火在证明他的存在,他不记得自己在这里待了多久,烟抽了一根又一根,抽完又开始吃柚子糖,一颗接一颗,吃到嘴里甜到发苦。
他在无声呐喊,沅沅、沅沅啊,你出来看我一眼,你就算要给我一刀,也痛痛快快地插进抽出,现在的我躺在冰窖里半死不活,我怕血流尽了也换不来你一眼,沅沅,求你。
他需要一个解释。
她不来,他便一直等。
十点整,又下了一场雨。
晋熙头顶罩上一把伞,他委屈坐在台阶上,听到哗啦阵雨落在伞面的声响猛地仰头,眼里盛起的巨大喜悦在看到来人时变得异常愤怒,“是你!”
路琛。
“晋先生,你守在这里会让我们十分困扰,我不想刚结婚就传来我与沅沅婚姻不幸福的传言。”
晋熙走到他撑起的伞之外的地方,任由雨水再次打shi全身,面对路琛,晋熙露出不再人前轻易展现的桀骜,“笑话,你与沅沅永不可能幸福!”
“晋先生,我待人向来温和,但如果你多加诅咒我的婚姻,我也会对你动手。”
“不如让我撕开你的伪装,路琛,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攀上霍家就是你不可告人的秘密,你出生低贱,在米国不过是佣人的孩子,你凭什么娶她!江氏又如何,不过是靠着洗白自己而发家的流氓!”
“晋熙!”他说得起劲,一心想把路琛的秘密全盘托出,正巧,陆沅沅撑着雨伞走来适时打断他,“说够了吗?”
“沅沅!”晋熙看向她,心想自己是不是太过于狼狈,全身shi透,脸上还有伤痕,他像个手足无措的孩子满是哀求的看她,“沅沅,路琛从小混迹唐人帮,他没有你看到的那样清白,你选他就是个错误!”
“我选你就一定是正确的做法吗?”陆沅沅坦然面对他,看不出半分委屈。
晋熙张张嘴,雨水灌进了嘴里,他这一天遭遇了自出生以来最痛苦的折磨,每个人都在骗他,他却无能为力,他在陆沅沅面前根本强硬不起来,就连一个简单的发问也要犹豫半天。
他怕啊,后怕,怕到分不清后背拔凉一片到底是雨水还是冷汗,或者两者都有。
“婚礼不代表什么。”晋熙仍在为自己争取,他还是没从沅沅眼中得到满意的回复,不甘心地追问,“我还有机会对不对,你们只是闹着玩,还没有拿结婚证,沅沅,没有结婚证就不代表你们有了婚姻关系,就像你之前说的,你希望我们先办婚礼然后再选日子领证,沅沅,登记照里你笑得很甜。”
是啊,登记照婚礼照一起弄的,但就是没去领证。
他始终不肯相信这是一场局。
晋熙探求的模样尤为可怜,像大雨里被丢弃的小狗狗,找不到回家的路。
陆沅沅没说话,路琛便从口袋里掏出红本本,晃在晋熙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