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众人才转过身来,昊康见是女儿,忙起身问:“老半天不见你这丫头,跑哪里去了?”
昊英见父亲鬓边又多了几丝白发,便不忍相告自己差点死掉的事情,笑盈盈地走上前去回话:“女儿见父君日夜为治水烦闷,便想着自己也能做些什么为父君分忧解难。”
“你这孩子,不存心给我捣乱就算是给我分忧了。”昊康的脸色终于在和缓中有了笑意,这时他才注意到旁边的黎浮,忙恭敬道:“黎大人怎么也在这里?”
黎浮便回:“王君安好,我也算是和公主有缘,今日出访水情,碰见公主,便受邀前来,想着王君这里是否有什么进展。”
“哦,如此啊,真是麻烦到黎大人了。英儿,跟黎大人道谢,如此麻烦人家。”昊康摆了摆手示意众部下落座,又让昊英跟黎浮也在旁坐了。他看着众人,语重心长道:“咱们西荒雍州,自古便是草丰水美之地,西荒儿女们辛勤劳作,守着基业过自己的日子。然而,这洪水如今如脱缰的困兽泛滥成灾,西荒的子民们家园被毁,流离失所。我作为西荒共主不能救子民于水火,我无能啊!”
“王君不必如此责备自己,这些年来你为治水所作出的努力大家有目共睹。更何况这治水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急不得。”黎浮站起来说道,“近日来我遍访西荒洪水所经之地,发现但凡洪水泛滥之地,不是穷山恶水相阻便是河道淤泥攒急,流水或前路受阻或道路不通,自然形成泛滥之势。”
昊英在一旁听得是连连点头,她目光热切地望着这个男人,期待着他的下一句话要说什么。
黎浮顿顿继续道:“我想,如果要彻底治住这洪水的话,唯有一个办法,那便是一个字‘疏’,我们以前采用‘围追堵截’的方式来治水,结果却是越治越遭。后来我明白了,堵是堵不住的,唯有开沟挖渠,疏导洪水流入大江河海才能彻底让洪水平息。”
“好啊!”昊康激动地赞叹一声,他站起身来环顾众人,心头一股豪情升起,“黎大人所言正是!现下正是用人之际,黎大人可愿意做这个领导,带领大家一鼓作气,将这洪水治平?”
黎浮闻言,想起自身所背负的使命本就不容置身事外,又见昊康殷切的神情,他转头看了看昊英,只见这姑娘炯炯的眼睛好像有了光芒一样望着自己。他不知哪里来的一股以天下为己任的英雄气,正色应允道:“治水是西荒儿女共同的责任和义务,黎浮不才,愿意当这个头,为治水大业,死而后已!”
“好!”昊康道,“众部听令,今日我便奉黎大人为大司空,带领我西荒众部平定水土,以安国邦!”
“是!”堂内众人齐声应和,昊英见此,便求昊康:“父君在上,昊英愿随同黎大人一同治水。”
昊康见自己的女儿有如此大义,联想到昊英从小就是男娃性情,敢作敢为,做事公允,心想如此跟着历练一番也好,便道:“好,英儿你就跟着黎大人去经历,不过要勤奋勉励,不可无端叨扰到黎大人。”
昊英听见父君同意了自己的请求开心极了:“谨遵父君教诲!”
如此,黎浮顿感肩上的担子瞬间千斤重,日落月升,斗转星移,他将此后的岁月跟洪水较上了劲。
随后的日子中,黎浮带着众部下披星戴月,修筑堤坝,开沟挖渠,更是凿山移石,为洪流开路。昊英这丫头跟着黎浮众人干什么,她也跟着干什么,看着黎浮日夜Cao劳,她便忍不住连这个男人的生活起居都一同照顾了。
黎浮刚开始还很不习惯,总是劝说:“你是王君的女儿,身份贵重,怎么能干这些服侍人的活呢?”
昊英却总是大大咧咧:“您还是个神仙呢,却哪里有个神仙的样子,白白糟蹋了这好看的皮囊,我是看神仙都苦得脱相了,我这一个凡人,还不得尽心尽力,您可是为我们西荒做了大贡献了。”
“哎你这丫头,怎么,你原来只是心疼我这皮囊啊。”黎浮是哭笑不得,他这模样自己是毫不在意,一心扑在治水大业上,却被这个丫头给‘本末倒置’了。
“怎么,我一个小姑娘跟着你们这些个糙老爷们风餐露宿,连家也几乎不能回,我这唯独就剩下这点享受了,您这神仙还不珍惜,让我天天对着一个糙汉子,我感觉自己吃亏了不行啊。”昊英倔脾气跟黎浮犟上了。
黎浮只能无奈笑道:“我出发前王君将你托付在我这里,我自然要尽心尽力保你平安,至于天天看我这个惨样子,那真是太对不住了,我长得这样已经没法再回炉重塑了,姑娘就将就着点,以后这些事就交给下人们来做。”
“切,那真是太糟蹋了,唉。”昊英赌气撇了撇嘴,只能拿着父君交给她的长剑自个出去了。
日后的漫长几年时光,昊英虽然时不时地被黎浮拒之门外,但她总有个脸皮厚的绝活,也随着黎浮治水方法得当,洪水治之有效。渐渐地,西荒大地上的洪水越来越小,后来千亩良田重见天日,人们逐渐迁回了自己的故地重新耕种。
见此卓有成效的治水成果,黎浮终于脸上有了轻松的神态,这下即便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