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一切活动都让位给了笑。
始作俑者也笑了起来,呱呱呱的。
我掐掐坚硬的裤裆,在墙上趴了好一会儿。
「你说说你们,啊,多大点儿,一天不学好,净瞎搞怪。」
「他们说我鸡巴直起来能把俺们学校大门捅倒了喽。」
蛤蟆叫,不无得意。
「说啥呢……」
张凤棠又开始笑。
持续了好一阵。
直到陆宏峰再次动起来,笑声都没能完全停下。
「妈,我大还是我爸大?」
陆宏峰可能有些兴奋过头。
「瞎说啥。」
当妈的没搭理他,好半晌又说,「别提你爸。」
不提就不提,儿子闷声不响,啪啪声却毫不拖泥带水。
「轻点儿你!」
张凤棠喔喔直叫。
「妈。」
「嗯。」
「我大还是张亚光大?」
张凤棠的叫声细高,像一眼叮咚清泉。
「妈。」
「啧,你今儿个咋回事儿?」
我几乎能够想象她凤眼一翻柳眉微蹙的样子。
但很快,在新一轮的啪啪脆响中,清泉再次开始流淌。
「你妈屄啊,轻点儿轻点儿。」
「怕啥?」
他绝对吞了股口水。
「让林林听到你才心静?」
条件反射般,我连大气也不敢出。
屋里的运动并没有「轻点儿」,起码我没能听出这个迹象。
也不知过了多久,陆宏峰突然说:「听到咋了?听到就拉他一块来。」
粗重的喘息使每个字都要在空中弹跳几下,乃至传到我耳朵里时它们轰轰作
响。
张凤棠不说话,只是哼。
「好不好,妈,俩鸡巴一块来。」
稚嫩的公鸭嗓矬刀般打磨着寂静的夜,夸张而怪异。
张凤棠还是不说话,依旧是哼。
好半晌,伴着一种鹅叫般的嘶鸣,我亲姨总算从喉咙里抠出几个字。
她说:「峰峰,妈不行了。」
运动在一场暴风骤雨后归于沉寂。
陆宏峰于喘息和娇吟中射得闷声不响。
直到张凤棠让他洗洗睡,我才得以确定房间里的行为艺术已宣告结束。
而我两脚发麻,大汗淋漓,烟盒在手中都变了形。
张凤棠进卫生间后,我觉得是时候撤退了。
但我亲爱的表弟还四仰八叉地卧在床上,橙色灯光照亮他稚嫩的胡须,一如
照亮他胯下绵软的「巨基」。
就在我挪到楼梯口时,陆宏峰开腔了。
他说:「妈!」
回答他的是水声。
于是他又叫了一声。
这次水声友情暂停了一下:「咋?」
「明儿个再给我一百二。」
「干啥又?」
「学杂费。」
「不交过了?又交!」
「那个多媒体课让交的。」
水声再次响起,与此同时,张凤棠说:「明儿个我找你们老师去。」
陆宏峰「操」
了一声,很低,但我还是听见了。
随后他唱了句周杰伦的歌,那个爱情龙卷风什么的,重复了两遍。
在第三遍重复到一半时,他颇有自知之明地放弃了。
「妈!」
「又咋?」
水声不知何时停了下来,他妈也回到了卧室。
「我爸跟我姨咋好上的?」
这话说得字字清晰、行云流水。
我攥着扶手,再也挪不动脚步。
没有回答。
一阵窸窸窣窣后,窗口出现一个女人的影子。
虽然知道用不着,我还是迅速蹲了下去。
「妈。」
「快洗洗睡去!楼下可还有人。」
女人消失,像是上了床,几声细碎的吱扭,「妈累得要死,你可别惹我。」
「说说呗。」
「啧,一边儿去,看你妈还没死是不是?昨晚上你呼呼大睡,你妈可值了一
宿班儿。」
「妈妈。」
这声音嗲得有点过分,如果可以的话,我现在就想掐死陆宏峰。
「一个黄鼠狼,一个骚狐狸,一对眼就搞上了呗,你姨夫又不争气,偏偏进
了宫,那可不是干柴烈火哟!」
我搞不懂这话什么意思,不由自主地,整个人几乎要贴到玻璃上。
「不像啊。」
「啥不像?」
「我看我姨挺那个的。」
「哪个?」
「神圣不可侵犯。」
支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