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些都是那几个室友瞎脑补的。
而至于什么送给另一位寿星礼物,这也都是庄莱自由发挥的——可以说完全是胡扯的;可她却明显对自己的胡诌故事深信不疑:“你在生日的时候没有收到叶想的礼物吗?”
对此,她信心满满:我靠第六感胡诌出来的信息,一定不会出错!
筛掉一部分不重要的信息,丁林风抿唇,给出了否定答案:“无。”
“真的没有吗?你真的有好好看过手机上的收件短信吗?有好好看过自家的快递箱吗?”
她仔细想了想,自家的收件箱都是丁容在整理,好像也没听说有自己的包裹。
于是她又答:“无。”
“或者匿名的?没写寄件人地址姓名的那种呢?”庄莱穷追不舍。
她沉思:没有寄件人信息?
——林风,我在家里这边收到一个光秃秃的盒子,寄件人的信息啥也没写,就写了丁林风收……我也没给你动,就放阁楼上了,暑假回家记得去看下哈。
——好。
然后呢?
……
脑海中有什么碎片在一摊浆糊中终于配对成功,突然一个激灵,丁林风向后靠上墙壁,眼里翻过几缕不易察觉的犹疑,却又隐约夹杂了一些期许。
会是……吗?
心里像是有一个答案,已然呼之欲出——
“小丁!你睡着了吗?半天不回话……”
“我在按图索骥。”
庄莱乐了:“你也开始乱用成语了!”
丁林风心想,这好像也没有用错吧。
她噤声,又像是刚刚才发觉到自己的手机已经烫得不行,堪比一块刚经历过炙烤的铁块,便对着电话那头的庄莱一本正经地下了逐客令:“我手机发烧了,感觉下一秒就要短路了。”
“哎,小丁!咱能不能正经点儿!”庄莱大喊,“这可关系到你的终生大事!”
“到底是谁比较不正经啊,庄莱老师。”她轻笑,“你说了这么多,哪些是猜想哪些是事实,你不会不知道……”
“呀!丁林风!你怎么变得这么胆小了!什么猜想什么事实的,拿出你课题报告的那股劲来啊!”那一头开始忿忿不平,“要我说,你们真的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对了,还有件事情,叶想这几天来道歉了没?那堆情书有没有刺激到他?”
“显然没有刺激到他……”想到堆在外边阳台上的一筐东西,丁林风扶着额头,“不过还是道歉了。”
“丁林风啊!”庄莱语重心长,语气激昂。
“什么?”
“你就大发慈悲原谅他吧!毕竟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
回答她的是一阵残忍又无情的忙音。
--
前几天丁容休了年假,又住回了郊区的外婆家,还说外婆家的大猫要生崽了。
“经过这段时间本人的考察,丁林风同学,你已经可以独自养活自己了,于是也具备了养猫的条件。你等着,你的爱猫,我会在你大四开学的那段时间里给你送过去。”
临行前,丁容如是说道。
乘车回到这空荡荡的家里,丁林风先是给屋子通了一会儿风,又搬来□□,搁去书房。这才爬上阁楼。
刚一上去,厚厚的积灰侵袭,迫使她连打了六个大喷嚏。抽了几张纸巾擦了擦鼻子,女生在心里絮絮默念,六六大顺……
于是又额外再得了一次打喷嚏的机会。
没事儿,七七四十九,她在心里自我安慰。
阁楼的东西不算太多,几乎都被丁容分门别类地放在了贴着标签的整理箱中,于是天窗的角落下,那几个“目标盒子”就显得格格不入。
空间逼仄,不得已便跪坐在地上,她心中忐忑不已:这几个,没错吧?
郑重地拿起裁纸刀,丁林风深吸了气,将它们逐个拆开。
三个大盒子,别的也有些小物件与卡片;也不知有什么具体区别。
呼出一口气,她郑重地敛起神色。
意料之内的Jing致礼盒。
再朝底端瞥了眼Logo——便几乎可以确认寄件人了。
是他的风格。
说不清心里的感受,有些硬硬地发闷,又像是被绞得生疼。
三个礼盒……难道会对应这三年的六月五日吗?
还挺有仪式感的。
抱了它们坐地起身,警惕着不被撞到头,丁林风蹙眉凝意。
坐定,她展颜,又端端地敛起神色,却意外发现在原处掉落了一张卡片,细细着了流金花纹——
恍惚间,一股熟悉的情绪涌上心头。
就好像一切又回到了高一,文理分班前的那个暑假:一样闷热的夏天,一样不安的心情,一样熟悉的西语字迹——
这次是洛尔迦还是罗伯特,又或者是聂鲁达呢?
须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