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他的办公室聊了聊事情的经过,温淩就见他起身去了窗边,打了几个电话。
她捧着茶,心里的焦虑稍稍抚平了些。
好像只要看到他,心里就能安心似的。
约莫过了一个多小时,他坐回沙发里,重新给她添茶:“没事,我已经跟沈遇聊过了,沣扬资本会撤销对她的控诉。”
温淩怔了怔,心里更乱了。
虽然他说得简单,她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沣扬资本和广亚……这两家公司原本关系就不大好,这次的事情,对沈遇而言,应该是一个很大的机会,是用来扳倒广亚的不二机会,他怎么可能轻言放弃?
他不会答应了沈遇什么条件吧?
虽然这两人看上去私交好像快要的样子,温淩却很清楚,沈遇就是个两面三刀的墙头草,风往哪儿吹就往哪儿倒,更是无利不起早,没好处的事情,他根本不会做。
她犹豫一下道:“他有没有让你……”
傅南期迎上她的目光,她抿了抿唇:“我……我很抱歉……”后面的话又卡住了。有时候,抱歉真的没有什么用,听起来,还有些矫情的意味,有种得了便宜还卖乖、标榜自己的感觉。
傅南期却什么都没有说,出门前,拍了拍她的肩膀。
温淩心里震动,更加难受。
……
看完许文佳后,温淩回到家里。
路灯下,她一个人的影子被拉得好长,斜斜投射到地板上。她蹦了蹦,去踩自己的影子,可是怎么都踩不住。
她苦笑,呼出一口热气,搓了搓手。
不经意一抬头,不远处的路灯下站着一道人影,似乎已经等她很久了。
温淩往前走了两步就停了。
傅南期也在此刻回头,对她笑了笑:“回来了?”
“……嗯。”
“朋友没事吧?”
“已经没事了,今天的事情,谢谢你了。”她看着他,眼神真诚,是发自内心的。
他揶揄道:“希望不是今天感谢,明天又骂我王八蛋那种‘感谢’。”
温淩的脸红到了耳后根,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她低头去看自己的影子。
之后两人间莫名有些安静,沿着小区里的路走了会儿,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尽头。透过栅栏,马路对面有一对小情侣手牵着手在吃冰淇淋,温淩笑了笑:“真温馨。”
傅南期道:“其实我第一次见你,不是在厦门工厂。”
温淩诧异回头,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显然是被他话弄得有些乱。她搜索了一下记忆,皱眉:“不会吧?我怎么没有印象?”
傅南期看着她,深深道:“那时我常年住在国外,有重要事情才回国。有个暑假,我回来签一份地皮合同,路过海淀那边的时候,看到你跟阿宴在一起……你那个时候,应该还在上学。”
那日,他乘坐的轿车从路口开过,等红绿灯的空当,抬眼就看到了他们。
那时他在打电话,对窗外的景象不是很关注。一闪而过,很模糊的印象。事后他以为自己不记得了,如今,竟然很清晰地浮现在脑海里。
那时他们还很好,两人手牵着手,像是最寻常的一对小情侣似的在广场上逛着,十指相扣,傅宴还跑去对面冰淇淋店排队给她买冰淇淋,她就像只小狗似的蹲在马路边,好奇地看着来来往往的车辆。脸上,洋溢着幸福又懵懂的笑容。
那种笑容,是她跟他在一起时所没有的。
她对傅宴,展现的是最真实的一面,可在他面前,就算是生气,多少也是顾虑着一些事情。
他并不是一个钻牛角尖的人,到了他这个年纪,经历过态度,很多事情也看得很透。这世上哪有那种你付出十分就能得到十分回报的感情?只要她最终跟你在一起,在你身边就好了。
如果要论斤论两来衡量,她到底爱谁更多一点,恐怕无从比较,只是让自己内心徒增困顿罢了。
可有时候,他也会忍不住想——为什么他总是得到较少的那一个?哪怕他们谁都没有,谁都得不到,也比这个要来得好得多。不管是亲情,还是爱情。
他从小争强好胜,不管什么事情,都不愿意屈居人下,并愿意为此付出任何代价和努力。
可有时候,有些东西不是你更成功、更厉害,它就是你的。有些事情,它没有道理。
他突如其来的沉默让温淩有些害怕,犹豫一下,伸手拉拉他的下摆。
傅南期回神,没好气:“干嘛?”
她瑟瑟缩回了手:“你刚才的表情有点可怕。”
他笑得不在意,眸色深远:“我在想一些事情。”
“?”
“对了,你之前不是想问我,怎么驭下吗?业务上手了,领导能力这一块,也要跟上啊。”
温淩马上被带偏,好奇问:“有什么快速办法吗?”
他笑了笑,侧脸望上去格外温柔。
温淩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