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得他的手都被扯到了。
傅南期看向她,温淩表情平淡,笑着回头招呼其他人去了。
交谈中,温淩便知道傅南期对融达的控股绝不是简单的“投资人”那么简单。否则,李天lun也不会把他找来。以她的估算,起码达到了可以参与决策的程度。
想想也对,融达虽是新兴企业,却是近两年快速崛起的,且资金雄厚、人才济济,一看就是有大背景的。这应该是他在内贸这一块的重要筹码,用来拓宽销售渠道的。
谈话中,温淩据理力争,底气十足:“紫兴在这一方面的研发能力,相信大家有目共睹,我不愁买家的。要不是急需打开市场,我不会降到这样,这真的是底价了。就是这价,我还得跟北京那边申请呢。”
她说话诚挚,当真是可怜得紧。
但是,在座几位都是纵横商场的老油条,哪有那么容易放过她,又是好一阵的扯皮。
说到T2之类数控机床的价格时,温淩下意识去看傅南期。兴荣之前和紫光有过合作,他又是过目不忘的,这一块的猫腻,想必比她还要清楚,她一时心虚,生怕他下一秒开口揭穿他,这生意就黄了。
谁知,傅南期从始至终安安静静,充当了一个合格的听众。
这项目,竟然就这么谈下来了。
她心里松一口气,客客气气地送走这几人,攥一下掌心,发现全是汗。
她回头,被面前的巨大黑影吓了一跳,急急后退。结果,后背磕到了墙面,疼得她龇牙咧嘴。
“还以为你有多长进,怎么还是这样冒冒失失的?”傅南期的声音在对面响起。
温淩此刻已经无暇去想他怎么没走,抬头,目光充满敌意:“你怎么还在这儿?”
“你就是这样对待合作方的投资人的?不太妥当吧?”
温淩一噎,好不容易把心头的各种异样情绪都压了下去,平静道:“那么傅总,您还有什么事情吗?”
看着她公事公办的脸,傅南期心里莫名一堵。
两人的目光在空气里短兵交接,到底还是温淩先收了回来。
不过,她很快就恢复了。
心里也清楚,这样始终是不妥当,也没有必要,显得她好像有多么在意他似的。
她骤然的沉默和冷漠,也让傅南期的心静下来。他无意识地整了整袖口,道:“转做业务了?”
温淩的语气也平和下来:“锻炼一下。”
“还会回去?”
“如果可以,当然想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喜欢是好,但是有时候,也要考虑到方方面面。归根究底,人还是要往上走的。”
道理是真的道理,只是,听起来不大顺耳。
温淩默了会儿,有心跟他唱反调:“能力不足,自然没办法像您这样,想要什么位置就能上去什么位置。”
傅南期直接无视了她语气里的讽刺,道:“你不是最讨厌虚假应酬的吗?刚刚笑得那么灿烂?”
温淩一怔,觉得他像是在找茬。
这种奇怪的念头在心里滑过,很快就被她摒弃了。
“为了生活。”
他点点头,不知是嘲讽还是别的:“那你牺牲蛮大。”
温淩心里总归是不得劲,再看他平静的面容,忍不住脱口而出:“为了整我,你不会故意收的融达吧?”
他一怔,旋即露出荒诞的表情。
温淩出口后也后悔了,面颊发烫,忙道:“开玩笑的。”
心里也为这个想法感到可笑。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傅南期也笑了笑,语气罕见地和缓下来:“少臭美了,融达在市场上的占比至关重要,在沿海几个省扎根都很深,是紫光拓展销售渠道的重要纽带,跟你没有什么关系。”
言下之意,她也不用东想西想地来避开他。
不过,这话真假参半。
真的是,他对融达的控股几年前就开始了,跟她没有任何关系。假的是,他这趟来C市,不仅仅是业务。
在她低眉思索的时候,他又看了她一眼,极快地牵了一下唇角。
路只有一条,两人只好结伴离开酒店。走着走着,傅南期像是无意识地问起:“这段日子过得还好吗?”
温淩本能地想刺他两句,又怕自己笨嘴拙舌的怼不过,还要被他按在地上反复摩擦羞辱,硬邦邦地说:“挺好的,多谢傅总关心了。”
傅南期悠悠道:“犯不着像冤家对头一样吧?”
温淩:“……”
从走廊到门口,短短几分钟的路,却好像走了一个世纪。好不容易到了门口,温淩看到傅玫的车,如看到救星,飞快扑了上去。
傅玫挂倒挡,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觉得诧异:“怎么了?逃命似的?碰到债主了?”
温淩拍胸口:“要是债主就好了……”
后面的声音低不可闻。
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莫名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