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清屿蓝洗完都已经是将近一个小时后了,她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何峙昂正在看书,等清屿蓝走近书桌前,她才看到他在干嘛,也没想那么多,只催他赶快去洗漱,她合上书随手放在书架上,动作顿住。
上学的时候她非常不喜欢看课外书,可学校都会安排必读书,她就自己给自己找乐子,所以才有了这么一出。
她正坐在梳妆台前往脸上抹着护肤品呢,就听见了不远处的浴室里传来了何峙昂在喊她的名字,唯唯诺诺的一声:“屿屿……”
清屿蓝还以为自己幻听了呢,犹犹豫豫起了身,途中又听到何峙昂喊了一声:“屿屿——”
他这样的声音跟做了亏心事一般,清屿蓝磨磨蹭蹭的有些不太好的预感,走到浴室门口,她敲了敲门,没说话。
何峙昂声音扭扭捏捏的从里面传来:“我……我、没有、换洗的衣服。”
“那可以不换。”这还不简单?这么小的事值当喊她?
“不是啊,是没有换洗的——”何峙昂在里面急了,那两个字就是说不出口,他当时也迷了,没想到这么多,真当自己家了,洗完澡想要穿衣服的时候这才后知后觉。
顿了两秒,清屿蓝反应过来了他说的是什么,瞬间脸颊滚烫,此地无银三百两一般,背过身去,只道:“我的你又不能穿!你穿的我又不能给你变!”他喊她有什么用。
“谁说要穿你的了,你帮我去借,求你。”话题一下说透了,何峙昂虽说知道他们彼此看不见,可就是觉得自己空荡荡的难受,他捂也不是不捂也不是。
借?清屿蓝眉头紧蹙,思忖了一会儿。
借。不借她还能大晚上的跑出去给他买么。
她做贼似的敲了敲蓝予清的门,蓝予清不知道在干嘛,好半天才把门打开。她却没有进去了,乖乖巧巧的在门口站着,尴尬地咽了咽口水,乖巧地喊:“哥哥。”
这清屿蓝喊他可谓是有无数种喊法喊他,这温柔体贴的一声,准是有事求他。他没发话,等着清屿蓝接着说。
“借个东西,没穿过的。”说完,她愁眉苦脸地似看非看了蓝予清一眼,也不知道他能不能理解到她的意思。
蓝予清边进了衣帽间拉开抽屉拿东西,边叮嘱着她:“哥知道你有分寸,但防人之心不可无知道么?顺序不能乱。”
“我知道,哥哥。”她心里有数呢。
走到她身边的时候,蓝予清把衣服递给她的时候又重复了一句:“记住,顺序不能乱!”
这人怎么了?清屿蓝在心里犯着嘀咕边应着:“你已经说过一遍了,哥。”
“他要的东西在衣服里夹着,新的,已经洗过了,你回去早点休息,明天还要赶路。”
“哦。”
回到房里,清屿蓝只敲了敲盥洗室的门,然后门慢慢被人从里面推开,只闪了条缝伸出了只手在空中胡乱摸索着。
他的皮肤很白皙,和一般男生白的不太一样,更像女生的那种透着粉的白。
指节修长,骨节分明,手臂上的青筋也是一览无余,看着就很有劲一般。
他在空中乱抓了一会儿没有抓到任何东西,从里面传来试探的一声:“屿屿?”
清屿蓝不知怎的唇角勾起,没再作声,把衣服准确无误的一把塞进他的掌心,“拿好。”
盥洗室和衣帽间对着,把衣服交给他之后,她在衣帽间里翻找着要给他“铺床”用到的东西。
清屿蓝刚抖开薄被,何峙昂就整理着衣服从里面出来了。
清屿蓝听见动静转眸去看,别说,还挺合身,也格外适合他。
一阵寂静,两人谁都没有再说话。
窗外起了风,清屿蓝绕过去关窗。
她突然有些挫败,不知道从何说起。
两人谈话效率也貌似很低。
一个太执拗要一个答案,一个不轻易松口。
好像很多时候,有些事情是不那么极于宣泄出口非得有个结果的。
时间到了,很多事情也就水到渠成自然就有结果了。
如果再谈下去,说得天花乱坠的,清屿蓝也不可能说放下就放下,说过去就过去。
追根究底,她其实一直在生自己的气。
她刚开始确实生他的气,想打他一顿,跟他撒泼骂他一顿怎么能对她说那样的话。
可是,看着他那一张脸,看着他委曲求全跟她道歉,她怎么都气不起来了。她早就在心底原谅他了。
又联想到一些别的事,她一瞬间没有想要谈话的欲望了,锁上窗,交待了何峙昂:“关灯吧。”
拉上纱帘,一室朦胧,清屿蓝躺在床上,丝毫没有困意,月影透过窗帘映射到室内,平添了几分柔和。
何峙昂还有些不知所措,室内安静得只有两人此起彼伏的呼吸声。
他依旧不死心,喊了她的名字,继续了之前的话题:“屿屿,我给你时间去消化去和解,我会拿捏好分寸,不会过度打扰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