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舒看着梁冬荷沉着脸怒气冲冲的离开,颇有点目瞪口呆。
她过来给胡大娘一起收拾碗筷, 一边收拾, 一边就跟胡大娘道:“阿妈,你别跟二婶生气, 这有啥好生气的,就算是她跟满村子, 不,满公社嚷嚷我要跟进锡离婚, 我跟进锡过自己的日子, 也碍不着我们什么,犯不着跟她生气,气坏了身体不合算。”
这传她要跟进锡离婚和以前在背后坏她名声还不一样。
以前背后传她谣言坏她名声, 那是真的可能害死她, 对她生活造成巨大影响的。
现在她都跟进锡不住在这村子里,这些人背后酸几句她要跟进锡离婚,对她能有什么影响呢?
“我跟她生什么气?”
胡大娘从林舒手上拿了碗, 道,“放着我来,我来洗,你就帮我把碗筷放柜子里去就成了。”
说着又叹了口气,淡道,“整天折腾来折腾去我就跟看戏一样,只是可怜了冬荷。”
又冷笑了一下,道,“你是不知道,前些年冬荷做了纺织品厂厂长,厂子越做越大,但冬荷知道她那德性,除了让进木他媳妇进了厂子做工人,其他一个人都不给安排进去,除了过年过节正常的来往,也从没给过她一分钱花用。因为这纺织品厂,村子里就因为这,这些年她不知道闹出过多少幺蛾子,甚至还拿了别人的好处想算计冬荷和珍珍的婚事。”
梁进木是梁二婶的次子。
林舒吓一跳,随即就又是厌恶又是恶心,珍珍现在可才十四岁啊!
她皱了皱眉,道:“那冬荷姐是什么态度?”
她跟梁冬荷不一样。
梁冬荷虽然是从小养在了婆母这边,但她亲妈他们就住隔壁,看她离婚前的那些事,显然是跟梁二婶他们还是当母女来往的。
可林舒是一出生就被扔在了雪地里的。
所以如果是她,这样的妈,血缘这种东西对她来说绝对没有任何意义。
敢卖她,还一次两次,她能直接拿大耳刮子刮她,让她给她滚,还维持个毛的关系。
胡大娘摇头,道:“冬荷早看透了她,一直都压制着他们,也没搅出什么大风浪来,不过这事,一次两次的,总是闹心。”
关系早就断绝了,可人家就是要闹,你也不能打死他们。
梁冬荷黑着脸离开。
但她没有直接去二房找梁二婶,而是回了自己房间,从一个上了锁的房间里找出了一个本子,拿着这才出了门。
她去了梁家二房。
二房堂屋里没人。
今天虽然是星期日,但村里上工是不分星期几的,只有在厂子里上班的梁进立的媳妇陈红梅和没去上工的梁二婶在家。
这会儿梁二婶正在里屋换衣服,一边换一边跟儿媳陈红梅气恼的骂胡大娘,“呸”了一声,道:“自己儿子守不住儿媳妇,要离婚,冲我发什么脾气,瞧以前那嘚瑟劲,做人太绝太刻薄,这会儿得报应了吧?该!”
陈红梅吓了一大跳,道:“进锡他媳妇要跟进锡离婚?妈,你打哪儿听来的消息,昨儿个早上我还听说进锡他媳妇准备跟着进锡去边境那边去读大学呢,咋就要离婚了呢?”
“呵,当然是人家爸妈要离的,”
梁二婶冷笑一下,道,“你先前不是看到了吗?进锡他媳妇她爸妈那个气派!当初进锡能娶到他媳妇,不过就是趁着人家爸妈落了难的时候捡了个大便宜……你看进锡虽然前程也不错,但这去边境,谁知道还有没有命回来,那林知青,现在也才二十出头吧,站在那里她不说,谁能猜得着她嫁人了?她长成那样,只要跟进锡离了,在城里想找个什么样的男人没有……”
梁冬荷站在门外气得浑身发抖。
她“砰”得一声就把虚掩着的房门踢了开来,随手就从一旁的木头架子上抓了一个东西就往梁二婶身上砸了过去,骂道:“你还有没有良心,你这个人,到底还有没有心,这几十年大伯一家是怎么对你,对你们一家的,要不是大伯大伯娘,你们一家子能活着过了那些年饥荒的时候吗?这见天的还占着人家的便宜呢,就在背后这么黑心肝的编排人家,这么见不得人好……”
“你这个孽障!”
梁二婶最开始是被那“砰”一声踢门声给吓了一跳,接着又被梁冬荷拿着个大碎布篓子给砸了个一身的碎布碎线,好在里面的剪刀飞了出去,没砸身上,否则今天不是要被这孽女给砸死!
她反应过来之后就一下子跳起来,抄起那个碎布篓子就往梁冬荷身上打,边打边骂道,“你骂我没良心?真是反了天了,你是我肚子里爬出来的,竟敢骂我没良心,怎么认了那边做亲娘就真当是人家生了你了吗?我告诉你,就算是你再不认我,再看不起我这个穷酸没用的亲娘那你也是我生的……骂我没良心?你是多有良心啊?”
“自己吃香的喝辣的穿好的,你亲妈亲爹亲兄弟亲侄儿还在这里连饭都吃不饱,你这么翻脸不认亲妈亲兄弟,好处只给外人的人才该天打雷劈!”